“帶上他吧。”小郡主從小男孩懷中醒來,臉上的淚痕還未來得及擦拭。
“是。”胡伯將包裹著被子的小男孩從床上抱起,此時,小男孩的身體已經有些冰冷了。
走出臥室,立於門外的三老向小郡主鞠了個躬,小郡主隨即回了個禮。或許是石寨的冬天更冷,又或許是凜冬已至,大家都不願多說一句話。
走出城堡,大街上空無一人,軍隊和勞役午後已經出發離開了石寨,一場大雪連本該留下的腳印也覆蓋了。如今此處已成空城。
郡主一行,沒有任何停留,騎上坐騎,向祭壇疾馳而去。
靈分為先天之靈與後天之靈,先天者出生之日便與靈相連,其根便從靈中生長而出。有靈者必有靈根,有靈根者則未必有靈。其原因在於靈還有一種後天之靈,人本有比萬物更高的智慧,在生長過程當中其智與心容易頓悟,而根便從頓悟之中生長,一旦某種靈的悟性觸及本源,根便發出芽來,靈根一旦破智而出,人就很難再有其他的根悟,這也是後天之靈的一大缺陷。當然還有一種介於先天和後天之間的靈根,名為天賜靈根,小郡主便是天賜靈根,小郡主生時皓月當空,四周靈力十分旺盛,其父便斗膽向月神請願,得月神賜下月靈。遂八歲之時要到祭壇還願方可獲得月靈之體。
疾馳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到了祭壇。
此祭壇起於上古,雖廢棄萬年,符文卻不曾褪去。名為“九宮壇”。“九宮壇”將天宮以井字劃分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九個等份,在晚間從地上觀天的七曜與星宿移動,可測星象答天意。
戌時,月至乾宮,小郡主跪於九宮壇中心,回頭看了看胡伯、三老。四人隨即轉過身去,背對著小郡主坐在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上為她護法。
小郡主警惕的再看了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才起身,右手緩緩抬起,取下髻上的玉簪,秀麗的長髮在取下玉簪的瞬間瀑布般湧下,隨後解開腰間玉帶,雙手順著身體來到肩部,將外套往外一掀,那狐絨的外套掉落在了腳旁。小郡主嚥了一口口水後,解下了內衣和肚兜,白皙如雪的玉體袒露而出,月光下泛著一絲熒光,如此聖潔。
拜月神的儀式很簡單,在祭壇之上,赤身裸體的向月神祈福即可,由於月神能分辨世間善惡,無論何人想用任何手段都無法騙取她的賜福。赤身裸體只是為了更容易接受月靈之力罷了。當然天道也有喜怒無常,月神也自然如此,想要獲得她的賜福也要有極強的氣運方可。
突然四周一片漆黑,“九宮壇”如同黑洞一般將一切月光吞噬。跪於“九宮壇”中心的小郡主沐浴在月神的光芒下,白潤的肌骨融入其中,原本合併的雙手也漸漸鬆開。柔弱的月光逐漸暴動起來,以小郡主為中心旋轉起了一陣“光暴”。渾然不覺的小郡主被“光暴”從地上抬起升至半空,好在四下確實無人,否則這曼妙的酮體將被一覽無餘。
此時,一條可視的光芒從月盤上射出,印在了小郡主的眉間,沒多久眉間便出現了一個月牙狀的印記。而後小郡主才被緩緩放下,暴動的月光也慢慢恢復了平靜。整個儀式前後只有半個時辰不到,恢復意志的小郡主自然知道儀式已經結束,在這月夜中,她變得更加通明,似乎周圍一切風吹草動都會向她彙報一樣。還未來得及享受這一能力的她,立即將地上的衣服穿上。
因為她知道現在他們還處於危險地帶。兩旁的胡伯、三老在小郡主的命令下轉過身來。
“恭喜郡主獲得月靈之體。”四人興奮的向小郡主鞠了個躬,確實,這是今天唯一值得開心的事。
小郡主微笑的點了點頭,大步踏出了“九宮壇”。此時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讓小郡主紅了臉,因為那副清秀的臉居然一直朝著“九宮壇”的壇中心,雖然明知道他已經看不見了,但小郡主還是不禁心跳加速。
胡伯見小郡主立而不動,趕忙上前,拾起小男孩,轉身便向蠻荒森林騰空而去。一旁早已等待多時的坐騎白虎,呼嘯而起,胡伯在空中滑了兩步,隨即落在了白虎背上。小郡主見狀不曾阻止,石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沒過多時,胡伯已回到祭壇,只是手中已沒了小男孩。
“郡主,咱們可以走了。”胡伯向小郡主說道。
“好。”小郡主遙望蠻荒森林,回答道。
眾人隨即騎上坐騎,南下疾馳而去。
蠻荒森林邊緣,小男孩靜躺在一塊巨石之上,如此安詳。四周雖積雪半尺有餘,奇怪的是小男孩的臉上卻不見一根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