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就放在這兒,殺了多少叛逆清點清楚,回頭記功。”楊尚荊抓過韁繩,翻身上馬,“去個人,讓慶元縣的衙役過來收屍!”
其實這一戰沒砍掉多少的腦袋,冷兵器時代的兵敗如山倒,可沒辦法呼叫遠端火箭炮洗地洗一波,只要跑得足夠快,足夠散亂,追殺敗軍的難度甚至要比正面剛還要困難,尤其是在這邊人數總共沒有多少的情況下。
一個總旗應了一聲,拍馬而出,帶上兩個人,直接奔著慶元縣就去了。
“今日這情勢卻也是有驚無險。”忠叔嗅著空氣裡面的血腥味,帶著一點兒感慨,“少爺的確是治軍有方啊。”
楊尚荊悄咪咪地咧了咧嘴,心說要是沒個方法,等幾年,這正統皇帝要去北方瞎浪了,我還要不要崛起了?
“今夜……在何處過夜?”忠叔看了看天色,話鋒一轉,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想過慶元縣直接南下福建,根本就不現實,雖然現在殺散了散兵遊勇,可是夜裡終究是個麻煩。
楊尚荊琢磨了一下,他這會兒還不知道李賢那邊已經玩了一把大的,雖然離著“用五噸彈藥換下李雲龍的二師”還有點兒距離,但效果還是不錯的,所以也不敢就在荒郊野地紮營過夜。
可是讓他直接進慶元縣,也不太好,到時候慶元縣縣令直接給他跪舔,他以後想拿這貨腦袋上的官帽子就不好下手了。
所以琢磨了一下,楊尚荊便道:“就去城外驛站好了。”
這是一個態度問題。
這能表明楊尚荊對慶元縣令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峰,所以哪怕離城很近也不打算進去,也就相當於告訴其他人,這事兒沒完。
而這個時候,慶元縣縣令哪怕出城來跪舔,一句“舟車勞頓”就能搪塞過去,要是換成一句“受了些傷,還需將歇些時日”,簡直就能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特麼的先太師楊榮的嫡孫,魏國公徐家的女婿,堂堂朝廷正四品大員,總督浙江沿海備倭衙門的人物,差點兒折在這慶元縣的地界?
這時候別說外朝想要撕了他,就算是因此而得利的內廷,也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不是?
畢竟在這個王振都沒法橫行無忌的當下,內廷的諸位大太監哪怕要跳著高拍巴掌,那也得先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來,這樣才能表示他們是擁護各種明規則潛規則的。
於是這邊留了十個人看守現場,等著縣衙那邊來人,剩下的人一股腦往驛館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