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國師用秘術將屍體儲存,但至於目的,無從知曉,甚至連秦芳都不知道此事。
小稚童一步跨出,再次現身到一間亭子裡,和坐著的那位對峙許久。
他一雙紫金眼眸,洞若觀火,早在第一眼就看破瑰清皮囊下其實是那名狐媚女子。
只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始終沒有透漏這個驚天大秘密,從這個角度來講,他已經背叛了皇后秦芳。
狐媚子心頭一緊,深知來者不善,模仿瑰清的冰冷口吻道:“國師何事?”
“恰好路過而已。”小稚童微笑道,視線遠眺出亭外,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
原來這裡不是皇宮,而是京城外的漾月湖。
沒有任何人守在身邊,顯然狐媚子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所以小稚童的“恰好路過”,實則是想確保她的安全。
“國師無事可以走了。”瑰清面無表情。
“好。”小稚童微笑應道,踏出亭外瞬間消失不見,而密密麻麻的蘆葦蕩深處,突然多出幾個屍體。
狐媚子雙手托腮,遠眺平靜湖水,神色緩緩變得溫柔。
在這裡,她和她雪夜航船,在醉酒之後,一起在船頭仰望飛雪。
也就是那一夜,她看見了她從不曾流露的表情,那是悲傷,那是疲憊,那是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灰白的蘆葦蕩,即便她不曾說出口,但是狐媚子知道,漫天大雪,白不過白頭,她是為那個男人悲傷,為那個男人心疼。
哪怕狐媚子再有偏袒之心,但是她必須大大方方承認,男人第一次心死,第一次背井離鄉,是被她逼的。
所以男人再一次心死,再一次背井離鄉,她一定要陪著他,彌補對他的虧欠。
但倘若不曾有這些事端呢?她還會去陪他嗎?
狐媚子給出的答案和秦芳是一樣的,那就是:“一定會的。”
這對兄妹,雙方間隙裂痕的確很大,但也恰恰是因為存在這些瑕疵,所以才必須要小心翼翼地對待。就好像是一個裂痕滿滿的瓷娃娃,雖然一碰就碎,但是陽光也能滲進深處。
所以當裂痕照進了光,那麼漆黑就不再是宿命。
所以這對兄妹,只要稍微感受到彼此的疼愛和呵護,就會無比地看重對方。
瑰流寧願被酒痴打的經脈寸斷,也不交出劍南燒春。那日秦芳講完,瑰清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其實是紅了眼眶。
所以這對兄妹哪裡存在什麼勢如水火,按秦芳的話講:“原來是這樣的兄妹啊。”
從不禮信佛法的狐媚子,這一刻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誠心禱告,“一定要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