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濮林為何會百般刁難瑰流,不願意讓其進院?
又為何在聽見瑰流的回答之後,大怒轉身離開。
只因老師最後一縷魂魄現世後,曾短暫回院,下了一個要求。
便是對瑰流最後的考驗。
兩百年前的天下,狼煙烽火,大荒大災,儒家為生民立命,追求太平之道,人間寂靜無聲。
而兩百年後如今的天下,四季笙歌,六橋花柳,已然四海昇平,但是尚有窮民悲夜月,尚存渾無隙地種桑麻,並非一切都很美好,所以教化之要,潤物細無聲。
瑰流給出了回答,是儒聖張繼霖想要的回答,也是如今天下儒生人人皆不知的回答。
所以此時此刻,稷土書院的院長,儒家張氏聖人一脈的首徒,親自饋贈儒家氣運。
日暮時分,火燒雲染透了半邊天。
瑰流和王姒之走出社雙層飛簷單門,相送的是稷土書院的院長和副院長。
即便副院長有些不情不願。
瑰流作揖行禮告別。
中年儒士微笑點頭,說道:“老師有一句話,要我送給我。”
“先生請說。”瑰流恭敬道。
中年儒士清清嗓音,正聲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副院長濮林冷冷道:“老師讓我告誡你,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晚輩記在心裡了。”
瑰流對眼前二位儒聖的嫡傳弟子分別作拜。
分別的最後,中年儒士對瑰流說道:“道理全在書裡,做人卻在書外。老先生坐而論道,少年郎應當起而行之。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是不假,但如果不去躬親力行,那就變成了死讀書,讀死書。這回去的路上,不妨多注意些風土人情,可以的話,寫成一篇篇遊記,我可是很喜歡看遊記的。”
夕陽下,兩道身影遠去,影子斜拽長長的。
南向北,
返鄉之路,鳧雁滿回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