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握著筆,將四名死者的姓名與年紀寫在紙上。
寫完,她抬起眼,望向坐於案幾上打瞌睡的段芳和,甜甜叫了聲:
“段主簿,我有問題~”
段芳和正夢著,猝不及防一驚,手臂再支撐不住腦袋,整片額頭砰一聲磕下,撞到了桌面上的硯臺,疼得她一陣齜牙咧嘴。
她揉著腦門茫然抬頭,視線轉了一圈,最後才落到林思身上:
“阿思,你叫我?”
說著話,神智回籠,她忽的眼睛一亮,直起身來:“知道誰是兇手了?!”
林思:……我倒也想。
她只當段芳和在說笑,拿起面前的紙朝向對方:“我想確認一下,這四位死者,真的毫無關聯嗎?”
聞言,段芳和的肩膀霎時耷拉下來。
白期待了……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四個地方,四家人戶籍上沒有絲毫親眷關系,能有什麼關聯?”
林思卻笑:“我朝統一至今不過十載。死者十年間沒有關聯,不代表十年前沒有。”
她的視線越過段芳和,望向她身後窗外茫茫白雪壓彎的枝頭。
枝頭縱橫交錯,本無交集。
可這會兒瞧著,卻像那名為老天爺的畫師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玩兒似的,落下相連的墨點,毫無邏輯,卻也成畫。
恰似她手裡這案子。
“別想了。併案後,我們已走訪查問過數次,可以確定,四家人連面都沒見過。”
林思將筆放下,起身來到段芳和案前,託著臉雙眼亮晶晶望著她:“四家人沒見過,不代表死者沒見過呀。”
段芳和又搖頭:“我們也想過,可正如你說的,建朝不過十載,前朝文稿書籍幾乎盡毀,連達官貴人的行蹤記錄都難尋,更何況幾個平頭百姓的?”
“是哦……”
林思嘆著氣,眉心也皺了起來,一臉被難住的模樣,洩了氣般自言自語:
“前朝書稿盡毀,戶籍記錄幾乎全數消失,要探到這麼多年前的情況實屬難事。要找他們的交集,還真無異於大海撈針……”
“等等!”
聽到這裡,一旁正無聊算著賬的齊月娘湊過來個腦袋:
“這有何難?若真要打聽,我託人給黑市的人遞話約見便是!介紹金,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