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花瓣片片踩碎成泥,一地狼藉。
林聽晚回頭,許津南的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他只說:“這個爛了,扔掉吧。”
他俯身拾起那把只剩花梗的花束,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林聽晚心中又無數個疑問,花是送給誰的?你又為什麼恰好會在這裡?
似乎猜到她的疑惑,許津南淡淡說:“沒事,下次再送你一束。”
林聽晚腦海中有什麼炸開,她問:“送給我的?為什麼我在臺上沒有看見你?”
“我就站在舞臺對岸。”他那時候,一個人,抱著花,站在舞臺對岸,盯著大螢幕,看完她上臺的全部過程。
林聽晚訥訥道:“是我的錯。”原來是自己眼拙,才沒有望見他。
許津南真摯道:“我看見了,你今天很漂亮。”
林聽晚抿了抿嘴,心中無邊歡喜與羞澀。
她問許津南:“那你,為什麼恰好出現在這裡?”
許津南咧嘴笑了笑,“我可以說,就是在等你嗎?”
末了,他又掩飾似的,一笑置之,“開玩笑。恰好,就是恰好唄。除了證明我們有緣分之外,還能說明什麼?”
他自顧自走在前頭,心想,難不成能說:我鬼迷心竅了,在看見你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時候醋得不行,賭氣似的,一定要等到你,一定要把那束花送給你。於是我就一直坐在教室裡等你,等得心煩意亂,而後實在按捺不住,想著你會不會不回教室直接離開學校,於是跑到學校大門口蹲了一個多小時,我唯一的外套也給你了,傻乎乎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被凍成了狗。
等了這麼久,你還是沒來,我想著你是不是早就回家了,我不確定,便來到車棚,看看你的車還在不在學校。
我非常慶幸我來了。
可這,怎麼可能說出口!就在他此時此刻去直視那些他曾經逃避的情感時,他自己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肉麻。咦惹~
林聽晚默默跟在他身後,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情感,在心頭蔓延,雖然,他後面說了是開完笑的,可她還被巨大歡喜沖昏了頭腦,暈乎乎的,像喝了米酒。
兩人取了車,卻都沒騎,很有默契地並肩推著車走,旁人見了,還指不定以為這兩人腦子有啥毛病,有車不騎偏要推著走。
就拿喜歡他這件事來說,林聽晚覺得自己確實有啥毛病,在他面前總是有點不像自己。
兩人走到燈光下,在學校南面那片銀杏林小道停頓了,林聽晚停好車,仔細去檢查許津南的身體,問:“你哪裡受傷?一定要仔細檢查,哪裡不舒服就要去醫院,千萬不能拖著,別以為只是點小傷就打不當回事,有時候受了內傷是當時沒什麼感覺,後續卻會因為這點傷,造成不可挽留的病痛。”
林聽晚絮絮叨叨,一口氣講了一大堆,氣都不帶喘的,許津南雙手插著兜,任由林聽晚看來看去,左右“擺弄”著,他似笑非笑道:“林聽晚,這是不是你說過的最多的話。”
林聽晚抬頭,對上他那雙狡黠帶笑的眼,小臉慍怒,捶他一下。
不用想,林聽晚也知道許津南接下裡憋的什麼屁,他眉一皺,捂著被林聽晚捶過的地方,剛準備喊疼,只見,林聽晚轉頭,走了。
走了?
他都還沒開始裝。
林聽晚這家夥,能耐了。
好好好。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