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中,操罵聲此起彼伏,許津南和那些人混打在一起,這些年,他已經很少像現在這樣沖動憤怒,不知道為何,見到林聽晚那個樣子,聽見她悽厲的呼救聲,那一刻,他血管裡每一寸血液都在嘶狂。
那種滋味,只有拳拳到肉的暴力,才能片刻緩解。
“王八蛋!還敢跑到學校裡敢鬧事!我他媽弄死你。”許津南瘋魔了似的。
林聽晚在旁邊,急得哭不出聲,她幾乎嘶吼道:“別打了,我報警了!老師也馬上過來了,快滾!滾啊!”
到底這裡還是學校裡,就算是小混混,也有幾分忌憚,思量利弊之後立馬落荒而逃。
許津南渾身戾氣,還要追著那幾個混混打,掄起那個東西向他們砸過去,還是林聽晚從身後抱住他,他似乎才冷靜下來,胸膛劇烈起伏著。
林聽晚抽抽噎噎,嗓音沙啞,“別,別追了。”
許津南只感受到腰間一熱,有個軟軟的東西就這樣貼近他,這一刻,在寂寂無人處,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林聽晚有點被嚇傻了,她斷斷續續地問:“沒...沒事吧,有沒有受...受傷?”
許津南怔住了,望見林聽晚這個樣子,眼角淚花晶瑩,淩亂的發絲顯得她更加悽美,兩只淚盈盈的眼,千嬌百媚。
許津南心都要化了。
他心想,為這一眼,什麼都值了。
什麼都值了。要他死也值了。
他喉結滾了滾,聲音沙啞,剋制地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我在。”
林聽晚不知為何,聽見這聲,淚腺更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似的,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所有委屈一股氣湧上來,她哭盡了全部力氣,在他面前,要把這輩子所有眼淚全部哭掉似的。
許津南只是默默攬著她的肩膀,聽她哭,他自己的心也像是浸在檸檬水裡,一動就抽疼。
待林聽晚恢複點理智,她認真而擔憂地又問:“說真的,你有沒有事?哪裡受傷了嗎?”
許津南極其認真地望著她,過了幾秒,才答道:“嗯......就是臉有點疼吧。”
林聽晚焦急道:“臉受傷了?哪裡,我看看。”
她捧著他的臉,左瞧右看,許津南忍俊不禁,忽然靠近,氣息整個包裹住林聽晚,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調戲般的語氣道:“林聽晚,這麼黑的地方,你看得清什麼啊?”
末了,又吊兒郎當來一句,“該不會是想借此非禮我吧?”
林聽晚彈射似的推開許津南,耳根紅到滴血,即使天黑,她也下意識扭過頭,怕許津南看見。
這個人真是的。還有她們剛剛,是在做什麼啊?
她和他,竟然抱了?還是她主動的!當時除了擔心許津南,完全沒想那麼多,以至於,到現在她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腦子都還是暈乎乎的。
她低頭,瞥見地上零落的東西,是許津南方才拿來打人的。
林聽晚開啟手電筒一看,滿地被踩爛的紅色桔梗,鮮血似的觸目驚心。
是桔梗花麼?
為什麼許津南會隨身帶著一束花?
哦對,她下午是聽見了,他和陳初夏說他的在花店。周圍人都起鬨,說肯定要送給陳初夏的,原來許津南也有這麼溫柔浪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