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靜靜地看著江水,它一刻也不停息地流,就像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又落到西邊去。
“我只是最近有點累……看著這些江水,感覺煩惱也會隨之被帶走。”女孩小聲地說。
說話時,林中恰好驚起一群飛鳥,她目露豔羨:“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世界的萬物,哪怕變成一隻飛鳥,都能在天空中自由翺翔。”
看著她的樣子,似乎完全不記得她們在夢裡見過。
傅沅心中的尷尬緩解了幾分。
也許是怕再發生前幾天那樣的事,她看著這個瓷器一般脆弱的女孩,難得地多說了幾句:“你看這江水,它雖然奔騰不息,但也被河道束縛,並不能做到隨心所欲。”
她頓了頓,看著女孩,“你羨慕林中的飛鳥,因為它們能在空中自由翺翔。說不定那些飛鳥也在羨慕了地上的人們。”
說到這裡,她重重嘆了一口氣,模仿著少女的口氣:“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兩腳獸,不早起也不用忍受饑餓,只要付出一點點的勞動,就能免於一天的奔波。”
女孩被她逗笑了。
過了一會,她長長嘆了一口氣,還是小聲地說:“可我還是想變成飛鳥,不用去想那麼多,只要為今日活著……”
傅沅知道少女暫時打消了輕生的念頭,不過也沒指望能把人勸回來。
許是看過的病人多了,看誰都像是精神病院裡面的患者。
“哎……這裡風大。”她捂了捂外套,示意兩人換個地方。
少女跟在她身後,聲音有些怯生生的:“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傅沅笑了笑,回頭跟她說:“傅沅。”
一個名字而已,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想到這,她翻了一下口袋,沒翻到名片,便口頭跟她說:“我在隔壁的江市工作,無憂精神病院,做心理醫生,你要是有空可以來找我談心。”
女孩終於笑了,脆生生喊了一聲:“傅沅姐姐。”
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見她沒有反對,又說:“我叫傅思喬,我倆居然還是同姓,真是太巧了……其實我之前不姓這個,這是我媽媽的姓……”
她小聲說著家庭裡的事情,說母親和父親離婚,而後又再嫁一人,其實她很懷念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又說到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傅沅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嗯”了幾聲,表示自己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