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話落,便是連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的李椋都微微變了臉色。
宮正司,那可是審問宮中犯過錯的嬪妃宮人專門設定的機構,手段狠辣向來令宮中眾人聞之色變。
如今趙貴妃在後宮隻手遮天,這宮正司自然也是其囊中之物,明嫿不過是個官家女,便是父親近日高升,又豈能以一己之力同貴妃。今日若進了這宮正司怕是難以全須全尾的出來。
在場的賓客一聽趙貴妃此言望向明嫿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惋惜之意。
“貴妃娘娘此舉是否有失偏頗?明嫿向來是個和善的孩子,又自小體弱多病,怎可去宮正司那般血腥地界。”
“你們一個個狼狽為奸,想要冤枉一個不相干的姑娘,真是可笑!”
陸嫻妃話落,一把推開身旁想要攙扶她的內侍,不顧儀態的朝著上首的趙貴妃厲聲道。
趙貴妃微微眯了眯眸子,道:“嫻妃,今日本是宮宴,出了這等慘案本宮為維護皇家顏面自己的侄兒被害也要忍耐。只不過讓明姑娘到宮正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又沒有旁的意思,你這般失態,豈非故意包庇?”
這話說得實在是滴水不漏,在外人看來趙貴妃不僅竭力保全皇家顏面,面對殺害自己親人的兇手也不曾當場發落,可陸嫻妃這般急色,倒像是幫明嫿遮掩,愈發坐實了明嫿的罪名。
明嫿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先是上前攙住因為激動而有些站不穩的陸嫻妃,而後眸光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不疾不徐的道:“諸位廢了如此大的代價卻只為取明嫿一介小女子的性命,當真是好手段。”
陸嫻妃有些詫異的回頭望了眼身旁的明嫿,見她朝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安慰一般,令她提著的心暫且安定了三分。
陸嫻妃雖入宮多年,可終究出自將門,又在戰場上歷練過,自然對著後宮中下三濫的手段十分鄙夷,此番陷害,稍有不慎便會禍及明家滿門,這讓自幼同明家交好的陸嫻妃內心不安,這才一怒之下口不擇言。
“明嫿!你是瘋了不成!”章懷郡主被明嫿一句話激怒,厲聲道。
明嫿微笑,道:“郡主,您方才說您這婢女是因為迷了路才撞見了我出手傷人,可既是迷了路,最終又能回到郡主身邊,必是知道了在哪處宮苑附近目睹了此事,還請逢春姑娘解釋一番。”
逢春沒料到明嫿會有此一問,瞬間慌了心神,身子又止不住顫抖起來。
郡主只是要她咬死此事不許鬆口,至於箇中細節,向來不會過問
章懷郡主見逢春顫抖著不答話,心中有些發急,一個箭步衝上前甩了逢春一個耳光,怒喝道:“賤婢!說,你是在何處看見的,交代清楚!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你至於嚇成這樣,真是丟人現眼!”
逢春被打的有些發懵,支支吾吾的剛想開口。
明嫿卻在緩步走近她,俯下身,輕聲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撒謊被我戳穿了,可是欺君之罪,不光你要掉腦袋,就連你的家人,怕是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