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馬車在街上緩緩行著。道路兩旁悄無聲息,全然不似來時的熱鬧繁華。
明嫿斜斜倚在馬車中,揉了揉被掐紅的臉頰。指尖附上的一瞬間,感受到面上微微發燙,心中閃過些許懊惱。可腦海裡總是仍揮之不去那人的身影。
方才李珩見她不願喚他的字,氣惱之際竟在她臉上狠狠掐了一下。那力道大得驚人,疼的她驚撥出聲,忍不住鼻腔微酸,眼淚自眼角滑落,看起來十分委屈。
重生之後,這人總是對她動手動腳,跟前世相比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明嫿不解,這人若是恨她又為何不直接殺了她洩憤。她雖感受不出李珩如同前世般的深情。可總隱隱約約的體會到這人對她不加掩飾的掠奪之意。那種像是獵人對待獵物般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明嫿其實非常不喜這種被人當作獵物的感覺,因為前世她便是李椋手中的獵物。他捕殺她,訓練她。迫使她成為手中最為優秀的獵物。
心中沒來由的不快,不知哪裡來的膽子。一把抓過李珩的手掌,眸中含著暗戳戳的惱意,一口咬下去,像是在宣洩這些日子在他這受的委屈。
上輩子是她罪孽深重,險些害了李珩的性命。既然可以重來一次,她定會好好彌補。
可如今她屢屢示好,這人不領情也便罷了。奈何還總如此令她難堪,難不成,看著她這副模樣能令他心中大快?
直到感覺口中瀰漫著些許腥鹹,明嫿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羽睫輕顫,積蓄已久的淚珠自眸中滑落,恰巧滴在李珩的手上。
李珩總算是見到這人有些不同的反應,面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只是聲音還是諷刺道:“明明是你咬的我,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還是說,你當真是要同我撕破臉了?”
撕破臉?她如何敢?她每日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對他好,怎麼可能同他撕破臉。
明嫿希望永生永世的同他糾纏,只要在他身邊就行。
心虛的搖了搖頭,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看著李珩怒急轉身離開,明意識地攥緊雙手。
一路上,青楸擔心地望著自家姑娘兀自出神,打從國公府回來姑娘便一副懨懨的模樣。可一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青楸也不禁後怕。
約莫是受了驚嚇,青楸如是想著,連忙安慰道:“姑娘莫要憂心,左右已經無事了,那瑜國公也已經被澄王殿下帶去刑部,想來是再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了。”
明嫿靜靜抬眸,望著青楸一派天真的眸色,淡淡道:“呵,是翻不出什麼風浪了!”
話說得詭異,饒是一貫純真的青楸,都暗暗覺得自家姑娘話中有話。
刑部天牢
瑜國公是被人生生拖著打入牢房,向來養尊處優的國公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衣衫不整的趴伏在枯黃的雜草堆上,竭力壓抑著顱內瘋狂叫囂著的強烈痛意,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有什麼資格抓老夫!老夫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