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孫康還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折磨著黑小子,悽慘的聲音從未停止過,即使是那尖銳的聲音,甚至將聲帶撕裂,喉嚨中被鮮血所灌滿,那強烈的痛呼,還是忍不住哼鳴。
十根手指,此刻已經成了一灘爛肉,鋒利的匕首在上面,一刀一刀,像是削蘋果皮一般,逐漸浮現出被染紅的森森指骨,已經不知道那黑小子被痛暈過去多少次,更為虛弱,到了現在,只能微微哼上兩聲,胸口起起伏伏,就連喘息聲都有些加劇,明顯著進氣沒有出氣多。
被護衛摁壓在地的劉治、劉別駕,也是一臉的絕望,老淚縱橫,看向林九與孫康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恨不得要將他們兩人扒皮抽筋,怒目而睜之下,眼角硬生生掙開裂,淚珠混合著鮮血墜落。
常樂遙遙看著似是變了一個人的孫康,心中也是膽戰心驚,沒想到,一個老實人爆發起來,既然是如此狠厲,都快要這黑小子活活折磨死。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選擇了一條最為正確的路,跟著刺史貌似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時,在林九身上,他看到了無比輝煌的未來,也看到了他復仇的一刻,這時,之前的鬱悶之情一掃而空,眼神中更為的堅定,看這裡林九的身影,更加火熱。
白布瞎子應是感受到了旁邊不遠處常樂的變化,破天荒般,嘴角此刻盡然微微上翹,身子也略微鬆懈少許,朝著那個方向掃過一下,靜靜端起面前案桌上的茶杯,緩緩啜飲。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血腥的場景吸引,自然沒有人關注到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剛才,白布瞎子慢慢伸出一隻手,十分精準,沒有任何的差錯,一下子直接緊緊握住茶杯,只可惜,沒人看到。
“這位小哥,你放了我兒子好不好,你殺了我,你折磨我!”
劉治這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面對兩個武者,自然而然毫無反手之力,被摁在地面上,只能來回扭著身子,看著自己的老來得子,一點一點,被孫康折磨著,完全不成樣子。
鋒利的匕首在身上劃出了數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褲腰帶將雙手雙腳捆綁住,也是以防萬一,慢慢,將這黑小子放血,看著鮮血沾染了一地,孫康才有些解氣。
“魔、魔鬼,你是個魔鬼,你是個賤民!”
黑小子又在一次痛苦中甦醒,感受著身體裡面的生機一點一點流逝,已經難以支撐他做任何的事,尤其是看到孫康眼神中噴湧而出的嗜血,已經對於生放棄了任何的希望,現在,只求能夠激怒孫康,換一個痛快!
聽到還在叫囂的二世祖,孫康想著這麼多年以來,自己一直受到的鄙夷欺侮,全在此時爆發,雙眼已經充血,渾身連帶著握住匕首的手掌也因為過度激動而顫抖。
寒光閃爍,幾道新口子出現在面前,黑小子已經麻木了,甚至感受不到了疼痛,運用體內所剩下的點滴力氣,即使聲帶已經撕裂,即使嘴上結成了厚厚一層血枷,還在瘋狂的嘲笑著孫康。
其他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小子的用意,劉治也是放棄了掙扎,絕望地趴在地面上。
孫康被徹底的激怒,看著那已經認命最後仍在還不忘嘴炮的黑小子,再也難以壓抑心中的憤怒,寒光一閃,彪出腥臭的鮮血,原本囂張的話戛然而止,渙散的眼神中,竟然帶著解脫,殘破的手指朝著自家老爹的方向微微動了動,整個人徹底墮入了無盡的沉淪地獄。
叮!
看著面前的死屍,孫康手中的匕首墜落在地,還有著一滴鮮血順著鋒刃滑落。
“小子,我要讓你死,我是朝廷命官,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眼睜睜見到自己兒子死在孫康手中,劉治心中的防線逐漸崩潰,淚水還未消散,惡狠狠盯著林九與孫康兩人,雙拳忍不住緊緊捏住,指甲潛伏嵌入掌心,卻渾然不知。
“朝廷命官?”
林九反問一聲,嘴角流出不小的不屑,堂堂的朝廷命官,卻做著不少的危害百姓的事,此刻,卻竟然還要拿著這個身份,當作擋箭牌,當作護身符,真是令人可笑。
“朝廷命官,做這些?”
抖了抖手中厚厚的書卷,毫無疑問,這一宗宗的罪責,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打臉。
劉治沒有說任何話,在大門外,將會是自己一州的兵力,縱使兵州匪患眾多,但是,自己手中也是有一隻軍隊,若是說動江湖會,也絕不是絲院想要敢動的,即使能夠獲勝,也會要被啃下一大塊兒,這種買賣,不值得!
“而且,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朝廷命官了!”
林九一步一步走到劉治面前,緩緩蹲下,揮了揮手,示意這兩護衛離開後,才一個只有他們兩人也能夠挺清楚的聲音,將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講出。
此話一處,讓劉治一愣,仔仔細細揣摩這句話裡面的意思,只不過,被他當作了一句挑釁罷了,現在,雙方都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時候,放出個狠話,且不是很正常,劉治也並沒有放在心中,再說了,他這個從四品官職,可又是誰能夠說摘就能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