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磨蹭什麼!整軍!回國!”
站起身子,夏無傷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率先往前走去。
走到山林外的付洪,正垂頭喪氣之際,突然想到了什麼。
“聖女那邊如何?”
“回稟長老,收到訊息,聖女已經逃到徐國琅琊。”
“這個傻姑娘,以為我會殺陳小八,我當初也只是嚇喝一番……罷了,魯長風那邊已經沒救,我等便入徐國,見一下那位新登基的徐帝。”
“東楚得了龍璽,自以為受命於天,卻不知,這才是亡國之兆。”
“長老,為何不去南梁?”
“南梁?”付洪冷冷一笑,“半年之內,南梁便不復存在了。以前南梁強盛還好,如今隨著兩場大敗,國力急劇衰弱,後有無雙智略的陳九州,前有野心勃勃的徐帝,夾在中間,亡國是遲早的事情。”
“大爭之世,一步不慎,皆是滿盤皆輸。”
“天生一個陳九州,破了東楚三面環水的死局,該要厚積薄發了。”
……
南梁廣陵,永安殿。
攤開身子斜躺在龍椅上,夏侯敬如同一個酗酒狂徒一般,喝得醉醺醺,已經多日不啟朝政。
唯有那些美豔的舞姬,換了一批又一批。
“侍寢!你!你!你!都來侍寢!”抬手一抓,夏侯敬連著抓了三個舞姬,擁在懷裡。
彷彿只有那些脂粉香氣,才能讓他暫時忘卻社稷的煩擾。
“朕跟你們說,朕、嗝——”話未完,夏侯敬便吐出一個酒嗝,被抱著的舞姬絲毫不敢嫌棄,更是把臉上的嬌羞,愈加的堆砌出來。
在昨日,就有一位舞姬小推了一把,便被拉到殿外杖殺而死。
“朕一定要跟你們說,並非是朕打了敗仗!”虛畫著手指,夏侯敬聲音越發尖銳,“也並非是陳九州智略無雙,此乃天意!天意不可違之!朕、朕是讓著東楚呢!”
“陛下英明神武,定能打敗東楚。”一個舞姬小聲附和。
“什麼!打敗東楚!”夏侯敬卻突然像個瘋子一般,反手箍住舞姬的頭,舉起御桌上的酒盅,“朕說了多少回!啊!朕說了多少回!朕不打仗了,不打仗了,嗚嗚嗚。”
許久,舞姬的頭顱,已經被敲得血肉模糊,在夏侯敬鬆脫手以後,軟綿綿地栽倒下來。
抹著臉上的血,夏侯敬將餘下的舞姬抱在懷中,又抓又啃,幾個眨眼的功夫,兩個舞姬便被染成了血人。
立在殿外的丞相張之乎,跪得連腿都斷了,老淚灑滿了御道。
他抬起頭,遠遠便看得見。
廣陵外的那一抹夕陽,好似南梁的國運,惶惶地墜下去,墜到一個不知名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