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外,江岸驛館。
不同於上一次的浩浩蕩蕩,這一回,範炳只帶了不到千人。
畢竟聽說了,現在主宰東楚朝堂的人,不再是陳九州,而是回楚的賢王夏青。
“明知上國使臣要來,偏偏不趕來接待!東楚小兒真把我惹急了,立即讓我父親帶兵攻伐!”範炳摔爛第七個茶盞,罵罵咧咧。
在旁的軍醫花拓,臉色無驚無喜,反倒是偶爾看向範炳的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小統領!報——”一個南梁軍士,在驛館外匆忙下馬。
“小統領,大事不好,東楚奸相陳九州,發動政變,重新奪回了丞相之位!此刻,正帶著人往驛館趕來!”
“陳九州!又是陳九州!一個月多少俸銀,值得這麼玩命麼!”範炳聽得心煩無比,換成陳九州做丞相,他自問討不了什麼好處,上一次的那巴掌,還隱隱發疼。
“花兄,你怎麼看?”
花拓的臉上,露出深邃的笑容,“不瞞小統領,我來之時,陛下親自交待了一件事情。”
“陛下?還親自交待你了?我……為何不知。”
“我南梁與徐國止戈休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準備對東楚動刀了。但說歸說,若大軍踏江攻伐,還是要一個理由的。”
範炳似是恍然大悟,“對對,就好像上次那些,讓驪珠公主做世女。”
讓東楚無二的公主做世女,可惜被陳九州攪了。
“既然缺一個理由,那隻能找了。”花拓將手垂下,“先前的時候,東楚賢王夏青,便是想以此合謀的,可惜,他現在已經死了。”
“那理由找到了嗎?”範炳儼然像個傻子。
“找到了。”花拓將頭側過,冷冷盯著範炳,“若,南梁大都督之子,在履行使臣之責時,突然暴斃東楚,這理由就很充分。”
“花、花兄,你在胡說什麼!”範炳臉色大驚,急忙要拔劍而出,卻不料,劍還未拔出一半,兩個突然衝來的黑衣武士,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
“陛下說了,範小統領為國捐軀,他會一直記得。”花拓認真地躬身一禮。
“我父親是大都督!掌兵三十萬!你們一定不敢——”範炳怒聲大吼。
只是話還沒說完,一個黑衣武士已經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將範炳的人頭斬斷。
鮮血瘋狂迸濺而出,範炳的手腳只蹭了兩下,便無力垂了下去。
花拓抬手一拜,冷冷轉身,往不遠處江面的南梁樓船走去。
餘下的兩個黑衣武士,對望一眼,各自舉刀,“嗤”的一聲刺入胸口。
楚江岸,哪怕陳九州加快了速度,依舊是晚了,南梁的樓船,已然慢慢消失在江面。
他是真沒有想到,夏青作為夏氏血脈,居然玩得這麼絕。
“陳相!範炳死了!”賈和從驛館走出,聲音發顫。
陳九州無奈地撥出一口氣。
和南梁的這一戰,最終是無法避免了。
“陳九州,要不然我們派人去南梁說清楚,人不是我們殺的。”夏驪在旁,也一時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