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的。
在此之前,他從未奢望過她能放過他,因為她尚還那樣熾熱,眼中有幾乎將他吞吃入腹的谷欠念。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只是再深的熱情。
也會漸漸冷卻。
他察覺出她的冷淡,感受到她的疏離。
曾在院內桃花樹下,也能將他放倒肆意妄為的人,後來卻在近在咫尺時說:
“我來尋你,不是為了這個。”
他於她而言,連這個價值都沒有了。
所以他還留下幹什麼?
虞華猛然回神,冷卻的茶水入口時,泛著難言的苦澀,他是為了自由才離開的,對麼?
要不然是為了什麼?
再一次登臺的時候,他見到了那位狐假虎威的秦三爺,和早已丟在記憶角旮旯兒裡的那位張二爺,是一路貨色。
說和姒灼沾親帶故。
簡直是辱沒了她的名聲。
正唱著《霸王別姬》,這位秦三爺卻嘿嘿一笑,要讓他唱《戰宛城》。
該戲取材於《三國演義》第十六回《呂奉先射戟轅門,曹孟德敗師淯水》。
曹操起兵征討駐守宛城的張繡,張不敵而降,不料曹操居安不思危而思**,竟擄來張繡的嬸母鄒氏,二人如魚得水,每日取樂,不思歸期。
他命他演鄒氏,唱那靡亂的粉戲。
虞華依舊唱著霸王別姬,沉浸在楚霸王與虞姬的悲歡離合中,沒有理會旁的人,也沒有注意秦三爺怒起上臺欲擒他的動作。
在綵衣蹁躚,與絲竹喧囂中。
恍惚有人緩緩朝他走來,攜著一枝玄都花,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含笑欣賞說:
“別停,繼續唱。”
“我只想聽,你一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