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六十七朵牽牛花
連闋翩然而至,神色冷淡立於眾人之間。
“怎麼回事?”連闋淡然道,卻不去看薛惠,只給了將將趕來的二長老一個眼神。
二長老面色深沉,沖向薛惠,抬手便要打,那薛惠先發制人,猛地跪倒在地,“仙尊!師父!是弟子的錯,弟子深陷夢魘,才錯手傷了卓、卓師妹!”
蓬萊峰如今可以說就剩一個薛惠可堪大用,二長老惜才之心肆起,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轉頭去看連闋臉色。
卓瓊音看著周圍滿是各仙門弟子,低頭閉上雙眼,峨眉輕簇,幾息間,再睜眼已是眉目清明。
連闋看著卓瓊音,始終不發一言。
“什麼夢魘,我看是你自己發夢,你痴人說夢太久已然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卓瓊音聲音虛弱,語氣清冷,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帶著無法言說的憤恨。
這就有意思了,眾人不由得在心中翻起波瀾,什麼痴人說夢?
孤男寡女夜半私會,如今女子負傷,又說男子痴人做夢,難道是用強未果於是痛下殺手?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眾人臉上都帶著無法掩飾的精彩神色。
薛惠跪在原地,眼中滿是氣憤,對著卓瓊音喊道,“卓師妹!你說什麼,適才你我皆入了夢魘,夢中所見皆非真實,卓師妹,你好好想想,我怎麼會無緣無故傷你!”
卓瓊音靜默片刻,隨即慘笑一聲,聲音平淡,“你與那妖女在此茍合是假,難道你居心叵測也是假?薛惠,你不配做九霄門弟子。”
花鐵玄怒目圓睜,直看向連闋,怒道,“這薛惠乃你九霄門弟子,竟深更半夜私會他人,如今被我徒兒撞破便痛下殺手,好個踏虛仙君,好個九霄仙門,落玉仙尊,此事你合該給我玄花嶺一個交代!”
到底受傷的是自己的愛徒,不說為何卓瓊音深夜到了深林之中,只說她是撞破了薛惠的醜事,如此為本門弟子開脫,花鐵玄又如此義正言辭咄咄逼人,著實讓眾人倒吸口涼氣。
連闋看向跪在地上的薛惠,只問道,“那妖女是何人?”
薛惠收回憤怒神色,彷彿抓住救命稻草,忙道,“仙尊,是魔族的夢魘!那魔女操控瘴氣引我們入夢,在夢中讓我們自相殘殺,適才大師兄趕到,正好那魔女遁逃,我二人將將出夢,弟子一時失手,這才......這才傷了卓師妹。”
薛惠說的情真意切,句句懇切,連闋卻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鰲山,“你來時可看到那魔女?”
鰲山老實搖頭。
連闋又問,“你可看到當時情形,他可是失手?”
鰲山不語,半晌後只一拱手,沉聲道,“回仙尊,弟子來時只見到薛師弟一記殺招,弟子情急出手卻未及讓卓師妹避過。”
“失手傷人怎會出殺招,看卓師姐的傷勢,若非鰲山師兄出手,豈不是......”
廣靈門有一女弟子突然開口,那女弟子往日裡與卓瓊音交好,此時實在忍不住,話還未說完便被身邊同門一把扯住衣袖。
那女弟子發覺眾人看來,隨即低下頭,仍舊嘟囔道,“踏虛......他分明就是扯謊。”
鰲山視線從那女弟子身上收回,心下慨嘆,他自然沒說假話,但是多的話他也是斷然不會說的,極近之時聽到兩人之間的罵戰至今讓他無法回味,兩個平日裡都是端方雅正的人,什麼道貌岸然的下作登徒子,什麼故作清高的浪蕩|女子,這些話他如何也無法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