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連闋頭也不回的道,“先去歇著吧。”
在鰲山微訝的神情中,阮幸喜滋滋的小跑回了自己房間。
連闋在原地站立良久,終是默不做聲的去了謫風殿。
阮幸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手枕著後腦,一手拍著胸口,好不愜意。
“小千千?”阮幸對著空氣輕聲喚了句。
晏懷千倒是很快出現在房中,看著阮幸爛泥般攤在床上,晏懷千無奈搖頭,隨即湊過去坐在床邊,也不說話。
於是兩個人一坐一躺,安安靜靜的沉默了許久。
“你......”
“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出聲,晏懷千微愣,想了想低下頭去。
阮幸看著他側臉,嘴角一勾,說道,“你想說什麼?你先說。”
晏懷千靜了靜,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道,“阮幸,你擔不擔心?”
阮幸笑了,反問道,“擔心什麼?”
“你盜鼎的嫌疑還未洗清,現在所有人都說你屠了金縷門,如今又與妖族結仇,你......”晏懷千頓了頓,像是在想該如何措辭才不會讓他太過發愁,接著道,“九霄門裡必然有人懷疑你,外界又在追殺你,豈不是腹背受敵?”
阮幸聞言,暢然舒出口氣,道,“那又如何?”
晏懷千難得的有了些慍色,“你!你就當真不擔心?”
“擔心什麼呢?”阮幸絲毫無在意的一笑,“我是九霄門弟子,殺人滿門也好,與誰結仇也罷,追根究底都是九霄門的事,你說,九霄門的事不就是連闋的事?九霄門裡他最大,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那豈不是越俎代庖?”
晏懷千想到阮幸每每提及連闋,自己心中也有一些惻隱,畢竟是殺身滅神之怨,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先前見阮幸所做所為,不過是偷偷給同門弟子使絆子,再給連闋添添堵罷了,在他看來也都無傷大雅,一路被阮幸帶著去人界走了一遭,卻發現九霄門如今被他樹敵不少,這已然不是簡單的添堵,晏懷千有種感覺,總覺得阮幸是步步為營。
為九霄門,為連闋,起禍端。
想到此,晏懷千面帶探究的看著床上的人,問道,“阮幸,你當真是為了帶我去人界看看才下山的?”
阮幸一愣,隨即道,“可不就是。”
晏懷千靜默,在人界,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走走看看,一路上與他打打鬧鬧,然後,打著看熱鬧的旗號,去了萬法宗見了沈晚餘,到過鬼界見了老相識,又進了金縷門目睹了滅門慘案,最終與妖族對峙結了仇......
看晏懷千皺著眉,阮幸無聲輕笑,抬手撚起一簇他落在自己衣襟邊的長發,在指尖繞,幽幽道,“小千千,你說你長得這般美好,開開心心做一隻花兒賞心悅目不就成了,偏要操這般多的心,我該心疼了。”
晏懷千側目凝望,問道,“今日爺深,想來你那師尊也不想才帶你回來便審問你,你可曾想過明日,他會如何待你?整個九霄門會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