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扭身便往門外跑,到了院門口稍稍一用力就拉開了門栓。剛要探頭往外看,也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陣涼風,捲起了門前的塵土撲面而來,迷的我眼睛都無法睜開。
等揉開了眼裡的沙子,我這才半眯半睜的望向門外。透著睫毛上的泛著星點的淚珠,只見門外漆黑一片,似乎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我心說奇怪,敞開門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往大門兩側打望,依舊是空空蕩蕩。只不過,剛才還聒噪的蚊蟲,不知為何此時卻齊齊斷了聲響。
沒瞧見來人,我心裡犯起了嘀咕,莫不是自己先前聽岔了,門外響的不是鑼鼓,而是路過的野狗?
一時間,我反倒被弄得有些迷糊,小聲抱怨了幾句,便扭頭進了院子,順便插上了門栓。
可進到屋裡卻莫名的覺得背後有些發涼,不由得打了個一個寒顫。扭頭一看才發現,先才還燃得迅猛的火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滅了,就連剛換上的香燭也是隻見煙不見火。
我微微皺了皺眉,轉而又想到剛才那陣莫名的穿堂風,這才恍然,搓了搓微微發涼的手,取過桌上的打火機,弓著身子就要將紙堆點燃。
可剛蹲下,就感覺腦門的位置,隱隱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我起先也沒有察覺有什麼怪異的地方,等到點燃的火機快要碰到紙堆的時候,忽然一滴水掉在了打火機出火口,生生澆滅了火焰。
要說這靈堂,講究的就是乾燥,我也時刻留心著這點,特意沒有在正屋裡放置茶水,就擔心茶水會澆滅香燭紙錢。
這忽然出現的水滴,著實讓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去尋找那滴水的來源。卻不料一仰頭,卻瞧見原本緊扣的棺材蓋不知道何時竟然滑動出來半米,恰恰橫在我腦門上。
而那棺材板的下沿,竟然結出了一顆顆如同細鹽般的晶狀顆粒,一滴水正在快速凝聚,帶著絲絲白氣往下垂落。
吧嗒一聲,那滴水整好滴在了我的腦門上,一股子透涼瞬間浸入了面板,從頭皮直灌心臟。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頓時感覺渾身涼悠悠的。
按理說,五月天氣乾燥,即便是深夜頂多是有些微涼,但也不至於有露水,更加不會落霜。可棺材板上真真切切掛了霜,而且結霜的面積逐漸擴大且速度很快,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正對著的那個壽字已經變得模糊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那結霜的速度仍然未見分毫。生平頭一次見到這種怪事,嚇得我心頭蹬蹬作響,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哐噹一聲便靠上了貼牆的大門。
這下的動靜屬實有些大,似乎連帶著整面牆都在晃動,甚至連線到了屋頂,搖晃得頂上的瓦片都嘩嘩作響。
正當我覺得有些恍惚之時,多年沒有挑揀過的屋頂滑落了一塊瓦片,砸在屋裡的地面上裂得粉碎,發出吧嗒一聲脆響。
而此時,一道月光順著縫隙偷偷落了下來,灌進了漆黑的棺材裡。
緊接著,耳聽得棺材裡忽然發出了一聲似有似無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