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以寡擊眾,宮勝、段文鴦、陳安三騎卻勢不可擋,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就殺穿了淮軍佈置在武庫前的軍陣。守在大門前的淮軍士兵驚恐萬般,殺神此時就在他們眼前。在這些守門計程車兵眼中,敵將一身玄甲墨裡漆紅,背靠著無垠天光,恍如天神下凡一般。
宮勝催動胯下戰馬勢不可擋的撞向了守在門前的淮軍士卒,他雖只一人,卻足有千軍萬馬的氣概。只見宮勝手中長槊向前一遞,勁風逆溯,鋒刃上殘紅滑落,一滴鮮紅尤在半空,破甲聲裡,一道血浪已然迎刃噴射。
長槊催血色,馬蹄踏驚雷,但見宮勝一騎獨驅乘勢殺入兩丈寬闊的武庫大門之中,“殺!”門內傳來宮勝的暴喝聲,門外段文鴦和陳安兩人兜馬交錯穿插,戰馬走著弧線又將大門處的敵兵殺戮一番。
太史譽一面手上發箭不停,一邊高喊喝令:“全軍向前!奪下大門!”麾下士兵無不奮發,喊殺聲如潮水席捲了惶恐錯亂的淮軍亂兵,於是殺戮再次上演。
段文鴦和陳安兩人已經下了馬,段霸先一杆槊舞如龍騰,搖曳著殘影在人群裡挑起血花片片,陳道威則奪了兩杆槍左右開弓,把長槍使的若刀若鞭,整個人便似裹了一圈刀光槍影。兩人封鎖了大門外的數丈方圓,數百淮軍潰兵竟不能越!
從接戰的位置到大門本也不過一二百步的距離,慕容翰策馬急進,一手連珠箭片刻就射空了箭弢,於是他收了龍弦寶弓拔劍砍殺,馬不停蹄殺穿了敵陣。近了大門,他劈手一劍從背後了結了一個淮軍逃兵,然後高聲大喝:“降者免死!”淮軍鬥志已經瓦解,這一喊更是不復有再戰的意志,紛紛扔了兵器跪下投降。
慕容翰並不下馬,只是在馬上向陳安和段文鴦招呼一聲便當先策馬殺入門內。慕容翰殺入門中後,只見宮應龍下了馬,手持殺鑑肆意驅殺淮軍兵卒,不大的庭院裡積屍遍地。慕容翰粗略數了數,庭院裡還站著的淮軍大約十數人,躺著的淮軍大約三十多,活著的人皆已喪膽,無人敢於迎戰,至此武庫的歸屬再無懸念。
宮勝等人佔據武庫之後便重新武裝兵馬,這一項事務由太史譽和慕容翰負責,在兩人指揮下近千人的相府衛士兵井然有序的裝配鎧甲刀具槍矛箭矢等各類軍械。而宮勝則會同上四軍等友軍將校商討接下來的戰事佈置。
前軍將軍閭和又找了一隻鞋,總算不是光腳將軍了,此時這位前軍將軍慷慨陳詞:“逆賊司馬允一定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拿下了武庫,我等即刻出兵,只要我們的旗幟出現在相國府外,府中必然士氣大振!”說完他用眼神掃視幾位同僚,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左軍將軍蔡璜被閭和目光示意了一下,當即明瞭對方的打算,他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來做出義憤填膺的態勢說道:“閭將軍說的不錯!我願率部和閭將軍為諸位先鋒去碰一碰那逆賊司馬允!”
後軍將軍許超聽了兩人的一唱一和也不甘落後,他一拍胸口護心鏡,一身的甲片嘩啦啦的響,只聽他滿口豪氣的說:“諸位!相國大人於我有栽培的大恩!為諸軍前驅的重任算我一份!”
三人唱和之間,宮勝臉上分明冷了下來,‘和我玩過河拆橋?’他臉上掛了冷笑剛想開口,腳上就被踩了一下。宮勝一怔,然後向一旁看去,卻只見陳安不說話,於是他也閉了口只是沉默。
一番計議,不止上四軍的四位將軍紛紛表示要為大軍開路,就是翊軍營的功曹劉峰和越騎營的功曹高寵也湊上來請戰,眾人你來我往的一番推舉,最後的結果是上四軍、翊軍營、越騎營聯兵先進,而宮勝等人都相府衛為諸軍後繼。
計議一定,諸人就各自整頓人馬。一番整頓下來,上四軍以及翊軍、越騎兩營合兵一處總共有五百人馬,雖然諸將校都已經派人去召集人馬,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右軍將軍士猗騎著馬在部下面前一聲高呼:“你們聽著!相國大人如今被逆賊圍困,我們救援相國大人,事成之後人人都有重賞!”說完他就帶著人馬沿著大道向西直奔相國府的方向而去。其他幾位將校也紛紛效仿,在部下面前喊幾句激勵人心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西奔去,一個個都把旗幟高舉,唯恐自家的旗幟落在了後面。
宮勝目送這些敗兵又急匆匆去求敗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些人!”
陳安在一旁哈哈一笑:“讓他們試試淮南王的鋒銳也好。”
段文鴦抱著雙手也插上一句:“天下風雲出我輩,淮南來客催戰雲,這樣的對手,我都有些期待了。”
太史譽伸手一指前面絕塵急去的諸軍,漫聲說道:“不急,讓他們先上。”他嘴角上的弧度似笑非笑,一身淺雲紋的寶藍長衫在一眾甲冑裡顯得格外的瀟灑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