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的漩渦深處,甲騎策馬斬殺潰散計程車卒。
“晉匪受死!”馬刀如風般掠過,血色立刻染紅了刀鋒,騎士的刀藉著馬力輕易的劃開了逃兵的脖子,那逃兵只是聽到馬蹄聲驚恐的回頭,然後刀鋒就在他的咽喉上一抹,血瞬間自破裂的動脈噴射,噴紅了騎士的裙甲。
龍驤將軍李庠放手大殺,背對戰馬逃跑的敵人還算人嗎?李庠一槊直刺,犀利的槊峰沒入潰逃士卒的後背,將那士卒高高挑起。
撕心裂肺的痛自心臟傳來,被挑在半空的官軍士卒還沒有死透,他想掙扎,但他沒有力氣,他能感到他那顆常年陪伴著他一跳一跳的心臟跳不動了,那冰涼的鋒刃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他痛苦的哀號,拼命的掙扎,卻只有雙腳的半空中無力的亂蹬。
“哈哈哈哈!”李庠狂笑,他手一抖就將那挑在槊上的無名小卒甩出去,他的眼角餘光看到那小卒摔在地面上,然後馬蹄在他抽搐的身體上踏過。
什麼叫覆軍殺將?這就是!什麼叫所向無敵?這就是!李庠只覺得心中義氣無限,似有直擊蒼穹的力量讓他騎著馬馳騁到天涯海角,讓馬蹄踏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踏平無數的村落、無數的城邑,用他們的人頭來鑄就自己的無上威名。
“晉匪!哼!” 李庠冷哼一聲。
官軍士兵的抵抗瓦解,騎兵像風一樣吹過席捲了落後的逃兵和尤在奮戰的勇士。禁軍戰士種忌倒下的時候身上已經負創二十三處,寒冷的甲片上仍有熱血尤未散去的餘溫,但他的身上早已冰涼。他躺在地上睜著雙眼,他看見上方掠過的刀鋒,他看見馳騁而去的馬蹄,他看見半空中灑落的血色,直到雙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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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司馬彤大喜之下忍不住說出了口。
人人側目!
解系重重的哼了一聲,夏侯駿側過頭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盧播兩眼盯著腳尖不知在想什麼,索靖面上沒有變化卻是捏緊了手。
司馬彤一聲讚歎之後也知道是失態了,卻也不好再解釋什麼,也實在是無可解釋。就在這眾人失聲的時候有一人越眾而出,開口替梁王解了圍。
“王爺料事如神啊!”只見一個圓滾滾的胖子一臉崇拜的看著司馬彤,他腆著大肚子,把鎧甲不倫不類的掛在身上。
我料什麼了?司馬彤當即看向這個滑稽的胖子,眼神中示意他繼續說。
那胖子眼看眾人紛紛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知道機會來了,他中氣十足的繼續說:“諸位請看,亂匪在河對岸設下伏兵,以我軍前鋒為誘餌,只等我軍主力渡河就要半渡而擊。”
“但是這些跳樑小醜怎麼騙得了英明如王爺,王爺他老人家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破這些賊子的伎倆。王爺停兵在此就是看透了反賊的佈置,天佑我大晉有王爺英明如此,何愁反賊不滅?”
說著這胖子又是深深一揖說道:“王爺您高明啊!下官對您的佩服猶如滔滔黃河之水滾滾不盡,下官佩服的五體投地!”
聽著胖子一番恭維,司馬彤面帶微笑,一臉的胸有成足模樣,等那胖子說完他伸手指著胖子打算誇獎一番“你。。。”,卻是發現不記得這小魚小蝦是誰,“你叫什麼,現在官居何職?”
來了!胖子心中狂喜,他不敢抬頭把要彎的更低說:“回稟王爺,下官叫做黃靜波,乃是扶風國雍縣主簿,本在組織義兵剿匪,聽聞王爺王駕到此,特來附翼。”
扶風國已經失陷在叛軍的手裡了,所以這個所謂的扶風國雍縣主簿當然是逃亡至此,至於所謂的組織義兵剿匪也自然是往臉上貼金而已,在場的諸位聽了這位黃主簿的一番說辭自然是心中有數。
司馬彤說道:“好!難得你一個郡國的主簿能有如此見識。雖然扶風已經失陷,但是能夠不屈不撓組織義兵再戰,這才是為官的楷模,國家就是要重用這樣的忠義之人。”
聽了梁王的話,黃靜波心中狂喜,他當即說道:“謝王爺誇獎,為官剿匪是下官的本分,下官不敢居功。”
在場的諸人笑了起來,司馬彤大笑,夏侯駿微笑,盧播低笑,解系冷笑,索靖譏笑,每個人似乎都在笑,至於那些還河對岸掙扎的殘兵,豈不聞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