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的漩渦中央裡,潰散的浪潮肆意擴散,滾滾人頭像是四散的浪花不斷濺起又落入塵埃。騎士紛紛催馬揮刀,整整一日的激戰之後,他們要用殺戮來發洩心中的怒火和仇恨。
“我是牙門將軍宮勝!向我靠攏!”
四散的潰兵中宮勝屹立不動,他一身黑甲紅透,一手提盾一手執旗,盾面滿是刀槍劍戟殘留的痕跡,大旗上攀附的猛虎在風中招展作長嘯,此時的宮應龍宛如一尊黑甲殺神抵足人間。
戰心猶存的勇士漸漸聚攏在宮勝麾下,潰散計程車卒只是一時氣沮,一日激戰,怕死的也早死了,還活著的無不是抱著死戰的心,宮勝以牙門將軍相召,這些殘存的戰士立刻又鼓起了勇氣聚攏在他身邊。
“我們且戰且退!”夏侯雄大喊。
“退到哪?到處都是叛賊。”宮勝問。
“我們下水!”夏侯雄看著宮勝,一雙虎目中精光如芒,獵獵殺機中閃動的是死戰求生的鬥志,他揮手一指,“那邊地勢稍高,往那退,騎兵衝不起來。”
宮勝看了一眼夏侯指的方向,那裡地勢略高几分成一處小丘,“好,就依託地勢和他們打。”計議一定宮勝便高喊道:“向高地上退!我來斷後!”
這支不大的殘兵在宮勝的帶領下一點點的退去,士兵們無不死戰。他們雖然早沒了力氣,卻半點不見軟弱,反而盡是無懼生死的氣概,叛軍層層壓迫追擊卻始終不能壓垮他們。
宮勝這一小隊人馬的抵抗自然也被馬上的騎士們看在眼裡,不過如今甲騎已經四散開剿殺官軍的潰兵一時也顧不上啃這個硬骨頭。
“殺了他們!”龍驤將軍李庠在馬上指著還在抵抗的宮勝等人說道,此時他能聚集起的人馬也不過數十而已。
“跳樑小醜而已,我去!” 李庠身旁一員騎將向著李庠一拱手便打馬帶著人直撲戰陣,這種殲滅殘敵的功勞他自然是不後於人的。
在這騎將的呼喝聲中,數十甲騎立刻彙集起來,“弟兄們,殺光他們!”只聽那騎將在馬上一聲吼就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
“殺呀!”騎士們紛紛狂吼,他們騎著馬揮舞著手中的馬刀,似乎已經感到了手中刀鋒撕裂人體的刺激。
激揚的馬蹄聲再一次敲打著地面,賓士中的騎士不斷逼近。宮勝眼中映出了馬上騎士臉上嗜血的興奮,那是一種上癮一樣的表情,殺人也上癮這一點宮勝早就知道了。
敵騎越來越近了,當馬匹捲起的勁風吹拂在宮勝的臉上,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遠處的龍驤將軍李庠也在看,他看見他的騎兵向狂風一樣卷向了潰退中的晉匪,他的臉上露出笑容,然後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他看見他的騎兵像是撞上了礁石的海浪撞的粉碎,他看到那個曾經挫敗他的敵兵小卒揮劍殺人像是在殺雞。
“哼!丟人!將軍我去!” 李庠身旁的另一名騎將請纓說。
“我要那領頭的人的人頭!你給我帶回來!” 李庠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一句話。
“將軍放心,我必定拿下那晉匪的首級!”那騎將才一手拍著胸上甲冑慨然許諾說。
“小的們,跟我來!我們去踏平他們!”又是數十騎聚集起來向著宮勝殺去。
李庠看著戰場,然後他就看見剛剛拍著胸脯向他保證的騎將跌落馬下,數十騎的隊伍再一次被打散,失了主人的戰馬在戰場上沒命的亂跑。
“廢物!廢物!兩頭豬!” 李庠氣得大罵,區區百十個殘兵,以精銳甲騎驅殺居然頻頻戰敗!
“將軍息怒,待我去剿了這夥晉匪。”又是一員李庠麾下騎將慷慨請纓。
“去,殺光他們。” 李庠說道。
“弟兄們跟我上!”這第三位騎將一聲怒吼,招呼了匯聚的騎兵直奔宮勝而去,他心中暗自且喜:哼,久戰疲兵,怎麼可能還有力氣擋我?剛才那兩個死鬼也是有功,他們不死我怎麼顯出本領來?
“殺呀!”馬上的騎將叫喚著揮舞馬刀,看著他不斷接近的宮勝一臉輕蔑,宮勝心中冷笑:蠢材,衝陣你不知道用騎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