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庠在馬上怒吼,他怒目直視恨不得立刻撕碎了晉匪的弓箭兵,這都是我們氐人的勇士啊,殺!我要殺了你們報仇!
騎兵繼續衝擊,李庠沒有整頓陣列,他也沒時間那麼做,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殺到弓箭手的眼前,屠殺他們,踏平他們。
“那是。。。”瘋狂催馬的李庠眼看著晉匪的弓箭手撤了下去,頂上來的人手裡拿的是長長的拒馬槍!
還有一百步,快呀!李庠心中焦急的怒吼,但馬匹已經進了它們最大的努力,他騎在馬上看著對面面的官軍陣地上豎起的一根根修長的長矛。
這是周處為叛軍騎兵準備的第二份厚禮——長矛拒馬陣。
第一列計程車兵半跪在地上斜持長矛,第二士兵拉開弓步平持長矛,第三列士兵雙手高舉讓矛頭微微下壓,三列長矛密密麻麻的突出陣線,任何直接撞在上面的敵人必將千瘡百孔。
李庠騎著馬迎風賓士,獵獵寒風割在他火熱的臉龐上,他眼睜睜的看著一根根雪亮的矛鋒指向了自己、指向了他的騎兵,撞上去必死無疑。
“停!停下!”
騎兵的衝擊開始減速,但區區數十步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停下之後怎麼辦?這一點李庠還沒來得及去想。
“穩住!”
校官手持長矛在陣地中呼喊,士兵沉默的持著長矛靜靜的等待矛頭插進肉體裡吸吮獻血的時刻,亦或者馬蹄踏過自己屍骨的時刻。
眼前的騎兵越來越近了,“穩住!”,校官的喊聲迴盪在半空。
來了!叛軍的騎士來了,士兵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馬上騎士驚恐的表情,他們在竭盡全力的勒馬,“為我大晉!”校官高喊,喊聲未盡馬匹已經狠狠的撞來。
“噗噗噗。。。”長矛扎入肉體發出一連串的響聲,馬上的騎士盡力約束戰馬,但結果並不如意,數十騎士連人帶馬仍然無可挽回的撞在矛頭上。
被利刃貫穿的戰馬發出淒厲的長嘶,有的騎士命不好,會連中數矛,李庠只能看著他信賴的部下被挑在長矛上痛苦的哀嚎。
一名梁軍的騎士沒能及時控制住馬,五支矛同時刺中了他和他的馬。他的右腿大腿外側被第一列的長矛斜著透入,長矛沿著他大腿的肌肉一直抵達他臀下的位置;他的左腹部上也插著一支矛頭,長矛洞穿了他的下直腸在他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大洞;他的右胸被來自第三列的長矛捅入,長矛捅在了他的肺葉上,這讓他呼吸裡帶著大量的血,血液隨著呼吸湧滿了他的口鼻;他的左手扔下來騎盾,因為一支長矛刺中了他的腋下,他的左臂除了劇烈的疼痛完全不再被他支配。
這是一次完全失敗的衝鋒,李庠所部騎兵先是被埋伏了一輪急箭,就此失去了陣型,衝擊力瓦解小半。
此後的急停勒馬讓騎兵衝鋒的威力完全收斂起來,勒馬固然減少了撞在長矛上的損失,但也減少了官軍的損失,他們沒有衝擊力!
“殺!”官軍校官怒吼。
“殺!”將士隨即一同怒吼,上中下三列長矛紛紛揚起刺出,一道道密集的鋒失向著近在咫尺的叛軍甲騎殺去。
“殺!”第一列半跪計程車卒發力躍起,雙手握緊長矛向斜上方刺向馬上的騎士。
那騎士剛剛勉強勒住馬,正橫了馬頭在陣前側對著一根根長矛,他手中槊對著刺來的長矛壓下,槊矛一擊帶偏了矛,銳利的矛刃直入馬腹,半尺的刃鋒全然沒入,殷紅的血在黑色馬甲上肆意噴流,戰馬慘鳴。
“殺!”第二列士卒也緊隨著第一列殺出,他雙手持矛正對著馬上騎士的小腹刺去,鋒利的矛刃透著寒光只等著割裂血肉的快意。
馬上騎士探手去抓矛杆,但還是慢上了半瞬,“叮”一聲脆響,矛鋒直擊在他的胸前甲葉上發出金屬輕鳴聲,隨即鋒利的矛刃依著慣性在甲片上劃過,然後沿著甲片的間隙刺了進去,而這時騎士的手已經穩穩的握住的長矛的矛杆。
血液順著甲片的間隙滲出,很快塗滿了矛刃。矛鋒入甲二寸半,甲葉的阻隔和延遲讓騎士及時抓住了長矛,這不是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