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偷拿了我的東西不還,這可不是做人之道。”
劉儉伸手從懷裡取出一把玉梳,咧嘴一笑道:“你說的是這個麼?只是意外連徽章一起拿到了,看起來還不錯,帶回去給小妹用著。”
“什麼?”銀星子聽了一楞,啞然失笑道:“原來你還有個妹妹,既如此就送給你妹妹好了,可不是給你的。”
這不是一樣麼……劉儉大笑,銀星子翻了個白眼,下樓見外面夜色昏暗,叫來兩名武士打著燈籠送劉儉回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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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疃河口碼頭營建一事,宋友明臨時交給了丁亙主持,這天一早進了日照縣衙,因時辰還早,喬德本已升堂視事,無暇作陪,派人將宋友明帶往後堂。
宋友明登堂一看,就見一位鬚髮花白,年約五旬,身著青色鴻鵠補服的老者正獨坐在堂上右側用茶,想必便是新任的鹽課司副提舉葉季同。
“敢問可是葉提舉?末將安東衛右所千戶宋友明有禮了!”
“原來是宋千戶啊!”葉季同慢吞吞地放下茶盞,端坐著紋絲不動,只是微微頜首,又道:“本官雖受沈憲臺舉薦調任,可卻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據說濤洛、信陽兩處鹽場已被劉僉事盡行掌握,可有此事?”
不想這位葉提舉竟然這麼大的架子,好歹自己也是堂堂正五品千戶,如今文貴武賤,你不請落坐平等對話也就算了,一開口就居高臨下地興師問罪,豈有此理?
宋友明心中大怒,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咧了咧嘴,哧笑一聲反問:“怎麼?葉提舉這是看不慣此事,另有想法嘍?”
“什麼另有想法?本官不與你一個粗鄙軍戶計較,不過事情要說明白。”葉季同被一句頂撞氣得不輕,臉色有些不好看,冷冷道:“鹽政事關國計民生,亦是朝廷財稅之根本,往年此兩處鹽場年納課稅四萬多兩,往後也不能低於這個數,否則鹽運使司可不答應,你可明白?”
宋友明一怔,心中恍然,這個要求並不算太過份,因為兩處鹽場往年產鹽量也只有十六萬斤左右,按批發給鹽商的價格二分五厘銀子一斤,年納稅銀四五萬兩。
可實際鹽場整頓之後,一年產量至少能提升到二十八萬斤,且產出的都是精製白鹽,批發價就是三分五厘銀子一斤,比山東半島北部諸鹽場的批發價還高上五厘銀子,年總值可能達到十萬兩。
扣除兩成上繳山東巡撫沈珣,由葉季同代收上繳鹽運使司四萬兩,一年整體上還能淨獲四萬兩,當然給葉季同上繳的數目是看情況的,完全看劉儉的心情。
“今後按這個數額上繳沒有問題,不過此前發生的案件,想必葉提舉已有耳聞,兩處鹽場庫存多被私賣,無甚積蓄,劉僉事加以整頓後,重修煮鹽灶臺,一律改燒煤球,這成本有所提高,今年應是達不到這個數。”
“此事你們與沈憲臺分說,本官不過問。”
“葉提舉可真是深明事理,那麼……末將可就告辭了!”
此人這副做派,早讓宋友明憋了一肚子火,說罷拱了拱手,真就轉身步出大堂,甩給葉提舉一個瀟灑的背影,還巡視什麼鹽場,你只管收賬收銀子就好了。
不過想到這些,宋友明也有點理解,估計葉提舉上任之前,沈憲臺有所交代,這葉提舉本以為升官還補了個肥缺,哪知道是來做提線木偶的,心情不好很正常,自己這回也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