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死了呢?
陸野歪著腦袋,想不明白。
他怎麼敢死,他還沒有叫他嘗夠他遭遇的千分之一的痛苦,他就死了。
他死不瞑目,雙眼還瞪得圓圓的,陸野就盯著他那已經失去焦距的雙眼,與它對視,就彷彿回到了二十五年前,他被丟上驢車裡的時候,南大壯以為他死了,掀開他眼皮子看他死沒死的那一刻。
尚未完全失去意識的陸野盯著他的眼眸,被他一巴掌扇得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南大壯哈哈大笑:“沒死呢,沒死就好,死了我可沒辦法交差了。”
他說要交差。
陸野不懂。
這麼多年也沒弄明白,他要跟誰交差。
“南大壯,你要跟誰交差?”
陸野冷冷發問。
只是潮溼黑暗的地下室,只有滴水聲能回答他了。
半個小時後。
一身殺氣的男人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刻,叫等在外面的手下心驚膽戰。
誰說閻王只在地獄。
眼前這一位,比他更可怕。
*
南桃在醫院的花園裡坐了好久。
一直到中午才起身離開。
失去路知知這樣一個朋友,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
手機上有幾千個聯絡人,她卻沒有絲毫慾望打出一通號碼。
她覺得孤單,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被人群包裹著,那種心裡空蕩蕩的感覺才沒有那麼強烈。
從醫院大門下臺階的時候,她遠遠的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勞斯勞斯緩緩停醫院外的路邊。
那是陸野的車。
或許她跟他真的是有孽緣,在這茫茫的人群裡,總是能有各種機會會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