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皇宮中的喪鐘敲響了,昭示著一代帝王的離世。
壽康宮中,太后癱軟在榻上,一雙凌厲的眼彷彿瞬間渾濁蒼老了許多,再也沒有一開始的光芒,眼中閃爍著晶瑩,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會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現在她是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逼著他們,會不會現在他們還好好地活著,兒孫滿堂呢?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了。
而此時正在三皇子府的阮荀恪負手站在原地,遙遙望著皇宮的方向,神色複雜。
鳳晚裳和溫扶軒自覺地離開了皇宮,將最後的時間留給了阮荀恪等人。
“晚晚,你在想些什麼?”
鳳晚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陛下這一走,蒹葭也必然不會久留啊!”
溫扶軒抿唇,“皇后娘娘與陛下情比金堅,不會捨得留下陛下一個人的。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捨得晚晚的。”
鳳晚裳彎了彎唇,“我們可以理解,不代表荀玉和卿卿他們也能理解。如果蒹葭也隨著陛下去了,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溫扶軒勸慰道:“不用如此擔心。皇后娘娘不會現在就追隨陛下而去的,至少也要等到二殿下後宮有主、長公主有了如意駙馬才會心安離去。”
“說的也是,還是我多想了。”鳳晚裳俯視著下面的整個京城,“這京都啊,總是免不了紅塵紛擾。”
溫扶軒輕柔地將人擁入懷中,“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帶你去辭官歸隱。”
鳳晚裳唇角上揚,難得溫柔軟化地道:“好。”
次日,皇帝駕崩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阮離國,與此同時,傳遍整個京城的還有他的兩道旨意。一個是讓二殿下阮荀玉繼承大統,一個是封了阮荀恪為陳王。
阮荀恪接到聖旨的時候,眼中劃過譏諷和冷笑,看看,明明同樣是兒子,一個繼承皇位,一個卻被分封到貧瘠荒涼的地方做什麼閒散王爺,這心啊還真是偏頗得很呢!
對這兩道旨意不滿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疑的,畢竟前不久的宮變之中其實已經較量過一番,二殿下掌握著絕對的優勢,如果現在繼續叫囂,只會讓人嘲笑自己的愚蠢,落得裡面不是人的下場。
而原本簇擁阮荀玉的大臣們則格外得興奮,天天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上書奏請新皇登基。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了七日之後。
七天之後,阮荀玉登基,加封皇后為太后,長公主為大長公主,太后為太皇太后。
而祝樓和阮荀訣因為涉嫌謀反被判定為死刑,柳貴嬪和柳家受其牽連被放逐,男子充軍,女子則為奴為婢。至於蘭妃以謀害先皇為由,看在是陳王生母的份上,留得全屍,賜了毒酒一杯。太皇太后則趁勢提出了出宮修行。
整個阮離國漸漸穩定下來,京都重新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勃勃。
而綺仙閣自然也重新開張了,生意比之之前更是火爆不止。畢竟現在綺仙閣的主子不僅享郡主之封,與大長公主和新皇的關係都十分要好,更不用說,其未婚夫婿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溫丞相,怎能不讓人羨慕呢?
阮荀玉登基以後,就派兵去回收了祝樓的兵權,而寒羽國的軍隊也適時地退出了阮離國的境內,畢竟不退不行啊。戰爭一旦開始,還真說不好誰能贏,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厭梁國直接一鍋端了,所以還是維持現有的穩定吧!
三皇子府,現在改為了陳王府,後院之中,林若涵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目光森寒,語氣怨毒,“杏雨,你說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呢?明明有些人命就那麼好,似乎從出生開始都是那麼順遂,沒有半點波折,憑什麼我們就只能求而不得呢?”
杏雨低垂著頭,不敢搭話,如果仔細看,還會發現她的身體在微微發顫。王妃真的是越來越陰森恐怖了。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林若涵將手中的東西直接扔到了地上,聲音嘶啞低沉,嗤嗤地笑,“呵呵呵,鳳晚裳,我就看著你,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等到林若涵發洩一通之後平靜下來,杏雨才小心謹慎地問道:“王妃,兩日後王爺就要前往封地了,您是跟著一起還是?”
“除了跟著一起,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林若涵怨氣橫生地道,心中也在暗暗腹誹,若不是阮荀恪沒有用,沒有坐上那個位置,自己何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再怎麼樣,自己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都怪那個沒用的廢物,竟然準備了那麼久,都沒有成功。
杏雨輕聲勸慰道:“王妃,現在王爺身邊就剩下了王妃了,只要王妃好好陪在王爺身邊多哄著一點,王爺一定會對王妃很好的。”
林若涵譏誚地勾了勾唇,“誰要他沒有用的好意,我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地位。若不是現在,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你以為我會一直跟著他嗎?哼!”其實林若涵何嘗不知道,此時是最好的抓住阮荀恪的心的時機呢!但是林若涵並不在乎,她看得上的一直都是至高無上的地位和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罷了。好在林若涵知道現在除了阮荀恪,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選擇牢牢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