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晚裳偏頭對著慕春和含冬道:“你們現在這邊等一下吧。”
“是,小姐。”
溫扶軒轉過,掃了長安一眼。長安會意,停在了原地。
鳳晚裳和溫扶軒走進去,異味撲鼻而來。那種陰冷幽森的感覺讓人汗毛站立。溫扶軒下意識地看向鳳晚裳,然而鳳晚裳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一樣。那閒適平和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走在什麼風景秀麗的山間小路呢!溫扶軒突然感到從所未有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子。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的父母?她究竟從何處而來?
溫扶軒不知道,當一個人開始對另一個人感到好奇,有想要了解的慾望時,離真正的淪陷也就不遠了。
“怎麼了?”鳳晚裳察覺到溫扶軒的視線,側首問道。
溫扶軒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田瑤就在這邊。”
兩人走到一個牢房中停了下來。
鳳晚裳打量著牢中的女子,巴掌大的瓜子臉,彎彎的新月眉,膚色白皙細膩,一雙杏仁眼水霧瀰漫,櫻桃小口緋色一片,倒真的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就算現在只是一襲粗布麻裳也難掩其秀麗之姿,讓人見之就忍不住心生憐愛。怪不得那個草包的徐公子會想要強搶回家呢!
而坐在牢房中的田瑤此時也正在悄悄打量著鳳晚裳他們。自己之前只不過是一介平民,家中還有一個多病盲眼的娘,本來為了給孃親治病,她已經準備自賣己身,去給人家做丫鬟了,但是沒想到,突然有一個貴人找上她,讓她演上一齣戲,就可以給她一大筆錢。但是如果她不從,那不僅是自己連同自己孃親都保不住。所以即使知道構陷當今長公主是欺君之罪,她也不得不去做。其實她的內心中有怎會沒有一絲期望呢!
田瑤對自己的姿色是自信的,所以她也想借此機會,看看能不能搭上貴人。而那日,她看到面如冠玉的溫扶軒,知道他是丞相大人,一顆芳心早已控制不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本來現在看到溫扶軒過來看望她,即使是來問話,她也十分開心。但是沒想到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女子。
女子一襲紅衣包裹住誘人的身段,冰肌玉骨,姿態優雅從容,那滿身的矜貴之氣根本不是她能比的。即使身處牢獄,那女子也像是身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女子面上掩著面紗,但僅僅是露出來的眉眼,也能看出其姿色之甚。田瑤從來沒有這麼清醒得認識到,自己與這些世家貴女的差距。
即使自己姿色不錯,但是那氣度終究還是落了下乘。田瑤只覺得滿口的苦澀。
鳳晚裳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自然能夠一眼看出田瑤深埋的心思和那掩藏不住的失落。然而鳳晚裳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一是因為有那麼多人喜歡溫扶軒,若自己一個個去計較,那豈不是要累死,又不是溫扶軒喜歡她,不過是單相思罷了,二是因為鳳晚裳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不過她也確實有自信張揚的資本,論容貌,論氣度,論涵養,論家世,田瑤根本就不夠看,所以也根本入不了鳳晚裳的眼。
“民女見過丞相大人。”還是田瑤最先打起精神來行禮。
溫扶軒神色平靜,眉宇間卻又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免禮。現在過來,是她有幾句話想跟你聊聊。”
田瑤驚訝地看向鳳晚裳,原本她以為鳳晚裳僅僅是陪溫扶軒過來的,沒想到要問話的竟然是她。田瑤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神色,謙卑地道:“不知這位小姐有什麼要問的?民女一定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鳳晚裳眼角上挑,勾出無限的風情,但又藏著一分銳利和凌厲,“你下面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田瑤茫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問話,但還是應了下來。
“你姓田,單名一個瑤字,是否?”
“是。”
“你家中還有一位母親,是否?”
“是。”
“你母親盲眼多病,是否?”
“是。”三個問題下來,田瑤背上已經起了一層冷汗,她為什麼對自己的情況那麼清楚!!心中隱隱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你家是否住在城西柳巷?”
“是。”田瑤心中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
“你是否認識徐公子?”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