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的貴客。
服務生笑眯眯地走了，遊為又想起最後一個環節。
“甜品夠嗎？等下要不要去陳意齋打包？”
“……”葉衿眨著眼睛望住他，半天才幹巴巴開口一句：“江城都開分店了，味道很正。”
這思路跳得，比港島的霓虹燈還快。
遊為自動判斷為“他要去”，心不在焉地詢問：“哪個最好吃？”
“松化杏仁餅。我哥……給我買過。”或許是因為遊為的眼神突然冷卻，葉衿的語氣不自覺弱了些。
遊為悠悠開口：“我比較鐘意蝦子紮蹄。我比較喜歡蝦子紮蹄。）”
陳意齋的特色熟食之一，腐皮裹滿蝦子，鹹甜交織，層次分明，比起成名之作燕窩糕與經典杏仁餅，更是許多味重食客的心頭好。
“我都喺。我也是。）”葉衿即刻表忠心。
遊為好冷酷：“只能揀一個。只能選一個。）”
葉衿不假思索：“蝦子紮蹄。蝦子紮蹄。）”
遊為轉過頭笑了。
他一笑，葉衿的心也跟著輕快了起來。他雙手捧著臉頰，目光追隨著遊為凝視港城夜景的側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生他養他的九龍正倒映在維多利亞港灣。
而那灰綠色的，如同深林靜湖的眼睛，正映著近處的燈光同遠方的斑斕，猶如世間最珍貴卻於此刻唾手可得的寶石，精準地嵌在挺直鼻樑與下方薄削的唇瓣之上。
來港之後，遊為新修剪過頭發，那頭深如墨色的黑發變短，雖不再隨風輕擺，卻讓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頸間隱約的青筋與清透肌膚，又不合時宜地，讓葉衿想起了義大利領事館長廊上，那些隨風曳動的窗紗。
他知他遭殃。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句出自李碧華《貓柳春眠水子地藏 吃眼睛的女人》：我知我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