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葉衿和傅睿誠同時說了一句“滾”。
不過笑的只有傅睿誠,他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岔氣,半天才收斂些許,一把揪住葉欽的手腕,強行將他掐坐到自己大腿上。
英挺濃密的眉下,傅睿誠一雙眼深如狂海。
“賭嗎?”他問。
葉衿冷冷反問:“贏了?”
“放你回去。”
“成交。”
“別忙答應。”傅睿誠手指一圈陸續坐回長桌邊的人們,“你跟所有人賭。傅頃那個窩囊廢之前是不是被你踢下水?冤冤相報,籌碼輸光,我就把你丟到海裡。”
葉欽快瘋了,但他被掐著喉嚨,下巴被迫抬起,只能發出嗚嗚的呻吟。是葉旻和傅睿誠逼他,他不知道會到這一步!
但葉衿瘋得更勝一籌。
他眯眼,即使傷痛刺骨,仍不忘屈起食指輕叩面前空桌,討價還價:“我沒有碼。”
“你——”
遠處忽然有船鳴笛。
是警笛?
眾人心頭一驚,唯傅睿誠淡定,直至手下兩分鐘後在他耳邊細細稟報,男人的面色方才驀地扭曲一瞬。
“你有了。”傅睿誠語焉不詳。
眾人面面相覷,滿腹狐疑。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船泊警戒線外,另有直升機降落,新客登島。
賭局再添變數,氣氛愈發沉悶。葉衿最慘,反胃加骨痛,等會兒還要費心賭牌,此刻唯有低頭養神,對外界變故一概不管。
良久,他聽見葉欽細聲細氣地喚了聲“哥”。
葉衿緊眯雙眼,艱難至極地抬起頭,模糊之間,驚見身旁主位已換了衣衫。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搭在葉衿的額頭上。葉衿反應變慢,想了好半天,方才遲鈍地意識到這人似乎是在試探自己體溫。
試過了。
那手未即挪開,葉衿卻睜大眼睛,驚愕發現,此時此刻,此人竟以手代巾,為他拂去眼角淚痕。
他何時落了淚?
手掌終於抽離。
主動坐上賭桌的遊為,睨著已移至對面主位、面色陰沉的傅睿誠,輕輕一笑,隨即以沾著男孩淚水的指尖,坦然在虛空劃過在場諸人。
他平靜地像阿努比斯在宣判生死:“你們所有人,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