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祝芝琪離世,外公身體便大不如前,動用祝家勢力雖非難事,但唯恐驚擾老人寧靜。
遊為在巴勒莫花了很長時間梳理自己能夠盤動的力量,動作雖謹慎,但也難免露出些微馬腳。大多時候,遊釗對此都視而不見,偶爾遊為過火,他才動手略加警告。
父子間的執念,如今已演變成一種微妙的對峙。
遊為不理解他,何以能做到在祝芝琪過身後悲痛欲絕,幾近隨之而去,卻又能同時對追尋真相如此冷漠。
但遊為也不在乎他。
這些年來,為母親報仇,已經成為遊為心頭一道無法磨減的烙印,一日燙過一日,根深蒂固。這般固執,身邊親近的人總能看在眼裡。
昨夜匆匆結束通話何蔚電話,對方未再撥來,只是在對話方塊中語氣平淡地告訴遊為“我會繼續留意”。其實遊為從未請他涉足這道深潭,但何蔚還是默默為他做了很多。
遊為心冷,卻非無情,對發小回了“ok”後,又添一句“多謝”。<101nove.e,sir,oud ike a refi?先生,請問需要續杯嗎?)”
會議散場,遊為摘下耳機,向笑容和煦的服務生點了點頭。
手機震動,遊為忍著手腕的隱痛,點開照片——葉臻的助理正推著葉衿的輪椅,走出醫院大門。
小孩昨夜驚魂未定,心力交瘁,所幸傷勢無大礙,醫生在遊為的默許下也為葉衿備下了安神助眠的藥物,而遊為自己則一夜無眠。
直至今日淩晨,來送陳意齋外賣的人到了,遊為才好似由石像狀態緩緩醒來。臨走時,葉衿仍在熟睡,遊為凝視他良久,終於起身丟掉已經融了大半的冰袋,輕輕推門而去。
昨天被葉衿推落路邊時,他的手腕不慎扭到了,稍動便痛。
但遊為心知,身上、心上,叫他“哥哥”的小孩,只會比自己更痛。
就像九年前那個秋天的夜晚,“祝逸飛”在深水埗頂樓,凝視著小孩安睡的面孔,很久,很久,最後終於決定轉身離開。
但是……
——乖一點。
——乖一點,今今。
——乖乖等我。
——我會回來的。
——乖一點,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目前有兩個比較重要的時間節點,列出已知內容幫助理解:
九年前2023),遊為離開江城,“祝逸飛”成為葉衿的鄰居,幾月後消失。
八年前2024),沈青青去世,“傻瓜小狗”失蹤,葉衿被接回葉家,遊為出國,祝逸飛奉命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