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蒔微頓,溫柔應聲:“我現在過來找你,好不好?”
葉衿點頭,結束通話電話才想起何蒔看不見。不過沒關系,蒔姐很快就和一餐車的精美早點一起出現在了門外。
葉衿衣衫皺巴,發型淩亂,他愣愣望著何蒔從容指揮服務生擺早餐,自己牽他至臥室,目光不瞬幫他更衣,再引他至盥洗間梳洗。
直至葉衿清爽立於鏡前,奇異地看著何蒔在身後為他梳頭,女人才意識到什麼,微微歪過頭,從纖細但高挑的男孩身後露出半張嫵媚臉蛋,笑言:“我之前給人做過秘書。”
所以這麼擅長照料。
“不過我老闆從華爾街回來的,強迫症嚴重,上天下地唯我獨尊,不需我如此照顧,但有時得照料他的……愛犬。杜賓犬你見過嗎?他的狗很漂亮,且和我同名,但他故意偽裝,在狗牌上刻另一個名字,我為他工作時,得裝作毫不知情。”
葉衿本以為她會同自己敘些艱深舊事,但卻先聽她娓娓道來一些與自己毫無幹系的輕松故事。
“同名?”葉衿迷茫發問。
何蒔笑著放下梳子,拾起一邊的手機,點開微信頁面——何家大小姐的網名很有種打工人的樸素,叫做“iy皆辛苦”。
熟悉的名字。
葉衿眨了眨眼,在漫長的空白思考後,最後說出一句他在法蘭克福從唐令則口中聽過的贊美:“iy,是百合花的意思。”
何蒔放下手機,輕撫上他的臉頰。
“我知,阿衿。”
坐在餐桌旁,何蒔輕哄葉衿用餐,她滿腹話語,一時難以盡述,便問葉衿想先聽哪一段。
桌上佳餚豐盛,葉衿不慣辜負人意,先端起最不愛的那道加了香菜的羹湯。
他喜歡將最喜歡的留在最後。
於是他最先問:“為什麼要和宋錫元訂婚?”
何蒔眨了眨眼,輕笑作答:“為了我們共同的目的。”
沈青青的公道正義。
“我和宋錫元,相互厭惡至深,這是公開的。那人的可怕之處,在於明知我接近為何,依舊毫不在意。”何蒔皺起眉,嗤笑一聲,“自大狂。”
“我接近他,以利益為紐帶,得知一些內情,但那些都是他‘允許’我知道的部分。我猜,有很多你之前應該也知道了,對不對,阿衿?”
在江城,那座隱秘的島嶼,或許已不複存在,或許仍在暗中運作。但它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時,不姓葉,姓宋。
“這麼多年,宋家就兩個兄弟在外拋頭露面,不覺得古怪?”
何蒔冷冷斷言:“宋錫元,他有病。”
沈青青當年在江城可謂攪動風雨,葉即明為追求她一擲萬金,甚至不惜將騷擾她的教授整得半死,連江卓商學院也因她改名換血。到這裡,都還不過是“一怒為紅顏”的談資。但沈青青對葉即明影響之大,遠不止如此,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男人便親手打折了弟弟葉從明的腿,生生將他變成一個殘疾,釀下葉家兄弟鬩牆的禍端。
與此同時,這把名為“沈青青”的烈焰,不止燒了葉家,也燃到了宋家。
宋錫元的渣爹,婚後花心不改,甚至明目張膽領回私生子。他迷上沈青青,念念不忘,即便女人後來離開江城後另開新生,仍蠢蠢欲動地欲赴港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