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喜葉衿與程家過多瓜葛,遊為也為他的建議沉默了。
葉衿一臉無辜地追問:“你覺得他們會答應嗎?”
遊為很幹脆:“不會。”
葉衿不死心:“萬一程晝回同情我呢?”
遊為冷嗤:“程恪行回國後會把你家掀了。”
葉衿興奮地要去付諸實踐了。
遊為跟在他身後進門,非但沒有阻止,連一絲無奈的神色都無,滿是縱容。似乎即便葉衿真惹惱了將傅睿誠都隨便踩在腳下的程恪行,也會有他兜底。
結果?沒成。程家人還沒到,葉衿倒是眼尖,在觀眾席先瞥見另外一張熟面孔。
他的笑容瞬間僵硬,但在遊為察覺前,又迅速恢複自然,回頭朝他笑道:“我有辦法了,你坐前面等我。”
話落,不等遊為回應,便徑自向後臺走去。
幾分鐘後,一名面帶倦容的亞洲中年男子從座位起身,用頗為蹩腳的義大利語,向剛巧路過的工作人員低聲詢問洗手間方位。得到指引後,他頓首感謝,扶著頭頂的帽子,以最不起眼的姿態,步履蹣跚地走向後臺。
在義大利,萬聖節的慶祝遠沒有美國那般熱烈。不過近年來,巴勒莫外地遊客日益增多,非傳統的節慶氛圍也逐漸濃烈。本地唯一的家庭劇社雖然歷史悠久,卻也勇於擁抱潮流,在更為莊重的諸聖日前夜,他們推出了一場特別的萬聖主題演出。
劇目的名字叫做:《羅蘭島》。
聽上去,是不是容易聯想到那曾令世人側目的“蘿莉島”?
“二少爺,您這劇本名字取得……很高雅,但是不是,有點藝術高於現實了?”
深秋寒意已濃。
為了更好地儲存木偶,劇社的空調恆溫在15至22°c,略低於常溫,不至寒冷,更不至炎炎,可李銘山坐在後臺,仍是揮汗如雨下。
葉衿靜觀他小心翼翼從西裝內袋抽出方巾,像是安撫自己慌亂的脈搏,心有慼慼般拭去額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葉衿只是很平靜地眨了眨眼。
自打他踏足巴勒莫,這位先生的電話便如影隨形,三不五時響起,含糊其辭關懷備至十七句,最後一句才斬釘截鐵落下他老闆的囑託——把遊為抽屜裡的東西,取出來,帶回去。
如果你已經忘記“李銘山”這個名字,那麼今年四月初,葉欽歸宗那場愚人節晚宴的組織者,正是這位看似平凡,甚至帶點懦弱、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
而在更久、更久之前,在沈青青的葬禮上,那位從黑色豪車上走下,將葉衿帶離九龍殯儀館,一路送至江城葉家門口的,也是他。
葉即明的心腹、走狗、忠心耿耿的得力幹將。
葉衿將目光轉向門邊。
劇馬上開演。
【作者有話說】
<101nove.p,建議遊為反思。
以及,雖然什麼都做了,但確實還不算真正在一起過啦,畢竟我們遊少,連“會一直愛我嗎”,也只敢用“會一直乖嗎”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