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程晝回的語氣變得微妙。
葉衿眼神驟冷:“不良資産,留在手裡,等著坐牢嗎?”
程晝回笑意愈深:“我沒看出那是不良資産。”就算是,通常也不至於坐牢,除非——那些錢,真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葉衿並不打算讓步,請求者變成威脅者後,甚至開始變得從容:“如果你們不還給他,很快就會是了。”
程晝回眼神微變,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張漂亮面孔。戲文專業的小朋友,想法難免天馬行空,但如果這不是外強中幹的表演——
他忽然笑了,嘴角緩緩揚起,眼尾彎彎,像贊賞,又像輕嘆:“你哥哥把你教得很好,葉衿。”
“遊為,你是不是有病?”
傅睿誠被綁在椅子上,面朝大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這事和你有關系嗎?何蔚給你的那些葉家卷宗,可也有我的一份。我以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他被丟在客廳角落,遊為懶散地窩在沙發上,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操控遙控器,翻電視節目,根本不理他。
聽不懂的義大利鳥語在身後嘰喳不休,傅睿誠額頭青筋暴跳,但遊為下手極刁鑽——綁得他連頭都轉不了,稍一掙紮就可能失衡摔倒,令椅背和他的手臂齊齊折斷。無論怎麼挪動,傅睿誠都看不到身後到底在搞什麼鬼。
“狗崽子。”虛長遊為三歲的傅睿誠終於忍無可忍,低聲咒罵:“九年前那顆子彈,怎麼沒再蹦到你身上?”
九年前,遊為十七歲,即將成年,一場未遂的綁架迫使他離開九龍。
雖然僥幸躲過七歲後的又一顆子彈,卻沒逃過沉海的命運。被救起後,遊為在港島區的養和醫院住了很久,其間,他甚至透過了劍橋醫學院的筆試和麵試,但錄取通知未到,一連串的變故便讓他徹底放棄了學醫的念頭。
次年秋天,“休學”一年的遊為終於赴賓大商學院報到。雖然比何蔚晚入學一年,但成績優異的他被特批與發小同期提前畢業——若隱去那段過往,在多數人眼中,遊為根本從未消失過一年。
傅睿誠卻知道這些。誰告訴他的?
遊為若有所思地將目光從電視螢幕移開,落在傅睿誠緊繃亂動的手臂上,語氣淡淡:“我沒插手。你非法入戶,我正當防衛。”
“放、你、爹、的、屁。”
傅睿誠陰沉著臉,用下巴狠狠一指樓下,咬牙切齒:“那他哪來的?!”
街邊,一輛低調的黑色寶馬靜靜停在傅睿誠的跑車之後。今天的第二位客人從車裡走出,單臂搭著外套,身量筆直地抬頭望向這棟樓。
男人的膚色偏冷白,鷹隼般的眼窩下瞳孔漆黑如炭,冷酷、從容,屬於勝利者的壓迫感,讓人恨得牙酸。
那是,生在供奉神女的雁清山上的程恪行,程先生。
【作者有話說】
補全一下《倒春刺》字數所限沒寫的設定和雙程人設外人眼中版)
在此時間線中,程恪行47歲,程晝回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