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
葉衿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在哥哥的安撫下，雙手遮住幹涸無淚的眼眶，悲哀地想，他知道得太晚了，哥哥。
他已經做錯了太多事。
“葉家待你好嗎？”遊為輕聲探問。
葉衿眼神迷離：“很好。”
遊為驟然撤開手臂。
失了可以依靠的體溫，葉衿整個人怔了一下，掙紮著往前撲，又被遊為冷漠擋下。葉衿眨了眨眼，神智逐漸清晰，對上那雙認真得近乎鋒利的眼神。
“葉家待你好嗎？”他又問了一次。
逼供麼？葉衿輕笑，心不在焉地垂下眼簾：“還行吧。”
重逢至今，有關往昔種種，他對遊為始終三緘其口。葉衿看得出遊為最初的誤解，以為他在葉家過得美滿，至少不錯。葉衿沒有試圖糾正，也不知該如何定義“不錯”。至少後來，葉家在吃穿用度上未曾虧待，這便算不錯了吧。
不過，或許有些事折騰得過了，遊為終於察覺到什麼。可那些陰影被精心掩藏過，再怎麼探查，也只能摸到模糊輪廓，至於那些尖刺過往，遊為無從得知，只能詢問葉衿。
可葉衿卻不說實話。
為什麼？
遊為撥開葉衿的劉海。
這雙眼睛，彷彿漾著深海晴潮，漩渦般吸引著他，於是，他便傾身咬了上去。
先咬“無辜”的眉，再是“純良”的腮，輪到“嘴硬”的唇時，他偏偏避開，沿著下頜更下，叼住了“沉默”的喉結。
葉衿紅了眼，烏業聲低鬱，手指掐上游為的肩膀，非但未推開，反而更用力地將他拽入自己瘦弱的懷抱。
遊為抬起一手，與他十指相扣。膝蓋離地，他將滿面淚拫的男孩輕輕推倒在了雲間。
手指繞進細軟的發絲，刎落如雨，密密灑在葉衿的薄哽間。
兩具申曲緊緊相貼，影子在映著月光的牆上重疊。
小貓發出一聲短促的“喵嗚”，葉衿腹部一緊，急忙捂住雙眼，卻被遊為握住手腕，牢牢按回枕邊。他的唇緩緩劃過葉衿的眉、眼、鼻樑，再次回到唇邊，無聲勾勒出他每一處輪廓。
屋內響起細微的水聲，牆上人影複疊，似糾纏的藤蔓，肆意生長，彼此紮根。
“程家人……我能去見見他們嗎？”
情到濃時，葉衿突然啟齒，卻是側過頭，似是自覺在以色事人，又不勝心底忐忑，終究不敢與遊為目光相接。
遊為低垂眼簾，彷彿沒瞧見他眼中的躲閃，只是低頭在葉衿額前輕輕一吻，那溫柔，近乎疼愛。
“行。”他似嘆氣般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