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暱的鄉音,偏偏說出的話總是故意傷人心。
四面八方的窺探中,葉衿想要歪頭看清遊為的表情,但卻被一隻冰涼手掌覆上後頸,輕輕一捏,險些嗚咽出聲。
“睜大了。”葉衿睜大眼睛,像個倔驢。
遊為忍不住動了動嘴角,松開手,又繞回前面,食中兩指微動,輕輕彈了一下葉衿的額頭。
葉衿乖乖受了,又捂住自己的額頭。
何蔚也捂住了。
不過閉的是眼睛,捂的是耳朵——他實在不想看四周驚愕的傻臉,也不想聽那些起伏的倒吸涼氣聲。
“忠告”全白說了。
但“忠告”物件葉衿才不在乎。
遊葉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商管課的最後一個週六。
葉衿與曲雲暻、阮覺樹上臺展示了名為《irao》的短片,並為理工科的同學們展示了藝術生們天馬行空的商業企劃。
最終成績要等到暑假才會核算完成,登記系統。葉衿現在知道的,只有薛教授那天破天荒對他們點了點頭,又轉頭和在他旁邊做記錄的遊為說了些什麼。
助教學長當時看向講臺上的葉衿,眼神很平靜,很快又轉開。
就像現在這樣。
葉衿需要非常非常火眼金睛,才能勉強從空天寂地的風雪中,找出一絲極為縹緲的伶仃輕笑。
“自己去玩。”遊為又說了一遍。
這回簡直和顏悅色,說的卻還是再二而三的驅逐之語。
但沒再讓他去找別人。
葉衿歪頭看了遊為一會兒,半晌,聳了聳肩,轉過身好似無謂地走了。
何蔚又湊了過來:“你剛才和葉衿衿說什麼了?”
舌頭被車碾了?
遊為不鹹不淡答:“關你什麼事。”
何蔚哈哈一笑,心裡已轉過八千彎,睜眼說起瞎話:“你很懂啊。確實不關我事,但也不關你事。葉衿心裡有人,你還是貞烈些,不要在人前拽住他的手腕說話比較好。還掐脖子……你玩太花,葉臻可是會報警的。”
今次舞會,何蔚蹭著校董的身份也來湊熱鬧。
曲雲暻自然沒應承他的舞伴邀約,但沒關系,何蔚在遊家的沙發上打了一個滾又一個滾——正好進門看到這幕的遊釗就給兒子打了電話,請他牽走自己在夏日裡發春病的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