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英俊白人只是笑了笑,下一秒就用能去參加方言水平測試的江城話回答:“那我就再幫儂翻一遍疊首詩好伐?那我再幫你翻譯一遍這首詩好嗎?)”
這倒是意想不到。
葉衿側過頭,與高個男生對視了片刻,眼睛眯成月牙狀:“謝謝,但……”
成煜曉忽然閃現在二人身邊,拽住葉衿的衣角,將他輕輕拉後幾步:“不用麻煩了。”
纖細如葉衿,立刻順勢繞到小少爺身後,從成煜曉遞到自己腰際的指尖,用雪碧換走了橙粉色的雞尾酒。
葉衿向露出無奈表情的北歐人舉杯示意,轉身離開了這過於惹眼的舞廳中央。
他們在按舞會傳統玩遊戲。
葉衿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舉起酒杯,半邊眼微微眯起,在曖昧的色澤中,透過杯底小字,終於看清了傳遞給自己的任務。
杯酒相邀。
請人喝酒的意思?
酒杯從眼前挪開,葉衿看見了剛剛步入大廳的遊為。完全無視周遭的一切,他徑直走向那抬眼也向自己看過來的青年。
一直,一直以來,遊為的眼神總是平靜得教人猜不透深淺。
哪怕是葉衿站在面前,小孩一樣固執地牽起他的手,握住酒杯,又半誘半哄、半扶半推地送到自己唇邊,遊為都只是收攏情緒,好像喝白水那樣,眼簾微垂,配合地抿了一口杯中酒水。
葉衿最恨他平靜。偏他對自己這樣順從。
何蔚在旁看著,心裡默默吐了兩滴狗血。
可那二少爺還不知足,猶自眨著眼睛與遊為對視,固執又天真地請求:“再喝一口。我在玩遊戲。”
遊為捏住他的手腕,將甜辣的酒精挪開,輕聲警告:“去找別人。”
遠處又有人在場中轉圈傳遞酒杯。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那環支線任務。
葉衿一臉清白無辜,讓人不由想起賽馬前夕的馬棚裡,蹦蹦跳跳著安撫種子選手躁動之心的小羊羔。
“可我只想和你……”
冰涼的杯壁貼上羊羔的額頭,葉衿的舌頭打了結。
遊為微微彎身,靠近葉衿耳邊,漆黑的碎發與長睫遮住了他眼中乏善可陳的情緒。
但這動作本身也許就是一種情緒。
“小朋友。搵玩伴要睜大眼。找玩伴要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