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回答簡短又生硬。
葉衿遺憾地“哦”了一聲，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換鎖的話，能不能幫我配一把新鑰匙？”
唐裁在沉默後終於結束通話電話。
又在鬧別扭。
葉衿收起手機，抬頭正對上游為托住腮頰望過來的目光。
終於，那對情緒缺缺的眼中閃爍起幾分好奇同興趣。
在宛丘裡的露臺上也是，葉衿總是能夠將電話那邊的陌生人輕易哄上雲端。
“你這樣是天生的？”遊為問他。
很平靜。單聽語氣沒什麼惡意，但句中的意味卻很深長。
好會傷人心。
葉衿不答反問：“你的變聲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遊為挑起眉梢，這次倒是爽快地給出了答案：“中學二年級。”
葉衿站起身，腳步有點晃，但笑容依舊燦爛，齒如編貝，嘴角還有兩粒好像括號的深梨渦。
“很好聽，你的聲音。”
再一次，葉衿輕聲贊嘆。
遊為的眼神閃了閃，但二少爺卻好像突然回收了對他的全部興趣，表情瞬間失了內容，垂下眼皮，彎身拈起那隻還剩幾滴酒的高腳杯。
赤霞珠的濃厚與沉實，即使只是淺嘗輒止，也似乎讓葉衿的臉龐染上醉意。眼尾都紅了，好像被水汽蒸過，同那傳說中誤飲雄黃陷阱的白蛇白素貞一模一樣。
“再會，遊生。”
在徹底暴露原形之前，“葉素貞”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了燈光曖曖的地下酒窖。
桌上的手機螢幕適時亮起。
是剛剛談完生意的何蔚向行蹤不定的發小發來訊息，話語間盡皆埋怨，質問他現在又在哪個角落逍遙快活。
遊為轉了轉手中的酒杯，對那閃爍的訊息視而不見，任由它在螢幕上獨自閃了半分鐘後，最後平靜下來。
酒窖裡頭一片靜悄悄。
某一刻，杯中酒被一飲而盡。
遊為緩緩站起身，水晶杯輕輕落在矮幾上，發出的清脆響音同剛剛的碰杯聲遙相呼應。
叮。
短暫的相聚就這樣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