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分別,就像初初長成的青果與阿波羅神廟中那棵枝葉虯結的月桂,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對。”
成煜曉將目光從宋錫元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在葉衿身上——他今晚是穿著校服直接過來的,白色襯衫貼身包裹少年的肌骨,但卻分毫遮擋不住這個年紀特有的鮮豔氣息。
成煜曉認真地糾正自己的說法:“ are the appe of disrd.你是糾紛之果。)”
古希臘神話裡,不和女神將“贈予最美之人”的金蘋果遞給了帕裡斯,愛神為了他同權力和智慧對抗,最終導致特洛伊的王土在潘多拉的預言中成為一片焦墟。
海倫夫人在千年前便身體力行地警示我們,美麗是種罪孽。
葉衿抬手將馬卡龍塞進成煜曉的嘴裡,轉過身對宋錫元禮貌地點頭:“錫元哥,我們在講遊少爺。”
宋錫元微微一笑,但回應的卻是另一個話題:“小小剛才說得很好。”
成煜曉叼著甜點茫然抬頭,不明兄長在贊他什麼;至於葉衿,也不知他是否聽清了宋錫元的意思,眨了眨眼,就心不在焉地將視線移到別處去了。
他們正立在大堂一角。
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擺了幾層精緻的甜品,好像跌落凡塵的稀世瑰寶,無人問津。
葉衿對這種社交場合還是有的生疏,或許還未識得其中的門道,而成煜曉,自踏入門檻那刻起,已經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更是暗忖——若非主家有心縱容,傭人們怎敢如此怠慢?
這些精心佈置的“瑰寶”,是宋錫元對葉衿的一份細膩心思,靜待真正的主人隨意取用。可惜,葉衿是個呆子,又或者他對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早就習以為常。
小幾上擺了塊義大利蛋糕,色彩純正誘人,卻只在剛剛被一柄小匙漫不經心地撩過,留下一抹淺淺痕跡。而那隻未入籠中的“兔子”葉衿,此刻依舊在四處張望,全然未覺自己已成焦點。
宋錫元眸光微斂,旋即綻放出更加溫柔的笑容,眼裡充滿了包容。
“遊為去歐洲都兩年了,怎麼突然聊起他?”
成煜曉趴在桌上,精心打理的劉海中翹起一綹呆毛,語氣裡帶著幾分被寵溺的天真:“無聊咯。”
“衿衿。”
突然被點名的葉衿身形微動,目光自人群中抽離,轉而回頭同宋錫元交彙。
雖然宋家大哥的笑容溫煦如初,但眼神中似乎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妙情緒。
葉衿心裡想,自己似乎很擅長在不經意間就讓別人感到不快。
“錫元哥。”葉衿站定,黑色碎發在水晶燈下被鍍上人造的月光,“生日快樂。”
宋錫元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葉衿將雙手背在身後,又補充了一句:“你的禮物和三少的分開了,是包裝小一點的那個。”
宋錫元聞言,嘴角不禁更加上揚,並在心中默默描繪起少年剛觸及自己胸口高度的眼尾輪廓。
“去吧,你哥哥在花廳,剛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