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紅花對此一無所知,只是知道秋娘漸漸能獨自支應餛飩攤,不用鄒小梅跟著,鄒小梅最近和鄒小戲在商議,帶些松江土產回去。
她擔心鄒小梅跟鄒小戲回江陽,就去找趙婆問她要些迷藥,然後約定什麼時候來接人,好在鄒新生被她趕走住在客棧,只鄒小梅一個人在趁晚間偷偷餵了藥,人事不省,就能帶走。
“不能讓秋娘知道,她要知道了,肯定要和鄒小戲通氣的。”蔡紅花說,“你這次可賣遠點。”
趙婆應好,熱心留蔡紅花吃果子喝盞茶再走,等到蔡紅花再醒來,人已經在黑乎乎的篷車裡,她立即驚醒,自己這是被賣了?
她掙扎著起來,手腳都讓麻繩捆住,左右都是人,被她弄醒後滿臉不耐,“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地方,抓緊時間睡覺,得忙一整天呢。”
“這事哪,我們要去哪?”蔡紅花問,“我暈過去了,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這裡面誰是自己要來的?”黑暗中一個聲音說,“老實收著力氣吧,非得被毒打一頓,再餓上兩天,才老實嗎。”
蔡紅花不敢置信,蔡紅花不想認命,但是事實就是她被賣給了一個黑掌櫃,手裡養著五十號人,都是和她差不多年歲的,中老年人,有男有女,專門去給人做苦力,車拉車回,大通鋪,早上發一個饅頭一碗稀粥,晚上發一碗菜粥,每日做的事不一樣。
或是給人翻土摘茶葉,或是給人搗米洗衣,反正日日不同,蔡紅花這些年雖落魄了,但是有兒媳婦在,真沒做過什麼體力活,做幾日下來腰痠手麻,她也不敢耍橫。第一天耍橫真的被打了一頓,餓了一天。
她說她有兒有女,是不小心被人賣的,你去找我兒子,他定會出錢贖我,但是工頭聽了這話只笑,“你老實幹著,若是乾的好,過了兩三年就允許你兒子來贖你,你要看不看,挨不到那時候就是白死了。”
蔡紅花又驚又懼,她咒罵趙婆,雖然不知道鄒小梅在裡面的作用,但是也不妨礙她咒罵鄒小梅,甚至鄒小戲,就是本來死的人又活了,她才有這樣的禍事。
蔡紅花一出去就沒回來,鄒小梅知道肯定是趙婆動手了,她繼續招呼秋娘出去擺攤,等到夜深回家,鄒大寶讓秋娘去找娘,“娘從來不會不知會一聲就走,她今天出去一天了還沒回來,肯定是出事了。”
秋娘自然說好,鄒小梅不為所動睡她的覺,秋娘在外找了一夜,找到凌晨回來眼睛赤紅,一無所獲。
鄒大寶讓鄒小梅也去找,多發動人去找,鄒小梅冷冷看他一眼,“我巴不得她去死,你讓我去找她?”
“不管怎麼說,她是你娘啊。”鄒大寶說,“你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
“她賣我的時候怎麼不想到她是我娘,她怎麼能那麼冷酷無情?”鄒小梅說,“你要做你孃的孝子你去做,畢竟你娘對不住任何人,但沒有對不住你。至於其他人就別想了。”
“摔了個腿就心安理得在家當廢人,秋娘一邊照顧孩子一邊還要賺家用,你指揮人家倒是不心疼。”鄒小梅說。
她去了趙婆家,趙婆告訴蔡紅花賣給了一個黑工頭子,地址人名都告訴她了。“過了兩年就能去贖身。”
鄒小梅點頭,“這是另一半錢。”
“至於地址我留給鄒大寶,讓他存錢去贖他娘。”
鄒小梅甚至還偷偷去看過蔡紅花,看她在鞭子下瑟瑟發抖,心裡暢快,又沒那麼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