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大寶美滋滋的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讓人堵在房門口罵,先頭他還以為是外頭追債的來了,但是他又一想,最近沒欠賬啊,再湊到窗戶一聽,是來找孃的。
來的人正是王家人,他們沒找到鄒小梅和王大郎,但是找蔡紅花和鄒大寶卻容易,先前是知道蔡紅花不在家,今天知道蔡紅花回來了,就上門來要人了。
“鄒小梅帶著王大郎走了,這事你得給個說法。”王大伯說。
“笑話,我給什麼說話?”蔡紅花手叉腰,完全不怵的對罵道,“鄒小梅從你家走了都多少年,你問我要鄒小梅,我還想問你要呢。”
“十六年前,你說你要過生日,讓鄒小梅回去看你,自後鄒小梅就沒了蹤跡,前些時候她突然出現,還有個什麼姐夫陪著,問大富要了休書,還要帶大郎一起走。”王大伯說,“大富一時心軟,想著她帶著孩子也在松江,許是母子娘想好好聚一聚,就同意了。沒想到鄒小梅帶著孩子一走了之。”
“這孩子在王家養大,這麼些年鄒家沒有探過一次,現在孩子大了,就把孩子帶走,有這樣的道理嗎?”王大伯說,“王家成白給你養兒子的了。”
姐夫?蔡紅花心裡嘀咕,難道是鄒小戲讓她相公來松江找的鄒小梅,難怪之後再沒見過她相公,當時只以為她防著自己,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鄒小梅讓她賣進萬春樓,這萬春樓不做賠本生意,當初買花了二十兩,現在賣也絕對不會少於二十兩。
好啊,你個鄒小戲,你跟你婆母演著戲來騙我,十兩銀子就把我打發了,卻捨得花二十兩去救鄒小梅。
蔡紅花心裡生氣,面上也沒好看,“你說鄒小梅來要休書,你給了嗎?”
“自然是給了的,她一個不貞不潔的女子,不配為王家的媳婦。”王大伯說,“但是王大郎是王家的骨血,任誰休妻,也沒有兒子跟著棄婦走的道理。”
“休書已給,鄒家和王家就沒關係,你現在問我要人,好沒道理。”蔡紅花說,“王大郎也是挺大的人,他自個有腳,愛去哪去哪,跟鄒家沒關係,跟我更沒關係。”
“你少在這嚷嚷,我跟你說,我可是寡婦,我要是往外一喊,說你對我圖謀不軌,意圖強迫,我看你怎麼做人。”蔡紅花擺出潑婦架勢。
“好一個毒蠍婦人。”王大伯說,“你賣大女兒逼得大女兒跳河,二女兒嫁人生子沒過幾年好日子,你又把她騙回去賣掉,如此冷心冷肺,你會得報應的。”
“管好你自己吧。”蔡紅花陰陽怪氣的說,“拿了娘子的賣身錢,休書也給了,現在卻問人要人,你們是多體面人啊,你們一定不會有報應。”
鄒大寶趴在窗戶那聽的雲裡霧裡,秋娘環抱著竹兒進屋抵著門,身子不住的顫抖,鄒大寶奇怪的看向她,正要問她發什麼瘋,秋娘低頭對竹兒說,“從今天起,你寸步不離的跟著娘,聽到了嗎?”
“不要和你阿婆獨處,她說要帶你去任何地方你都不要去,她要抓你,你就跑,就躲起來,等娘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