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紅花自然捨不得坐車,一路回來只靠步行,或者是搭好心人的順路車,辛苦到家,一身都臭了,她從甘家酒樓帶的饅頭都吃完了,牛肉卻捨不得吃,天再冷,放上十餘日的牛肉也隱約臭了,蔡紅花讓秋娘去把牛肉煮了,再多放些鹽巴,給大寶當下酒菜。
“大寶,你看娘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蔡紅花把鄒大寶拉進屋,神秘兮兮的從褲腰帶裡掏出一個荷包。“足有十兩銀子呢,這樣你又可以拿著錢去做門生意賺錢。”
“娘,你這銀子從哪來的。”鄒大寶問。“過完元宵你就出去了,現在都要三月了,這麼久你去哪了。”
“娘去江陽了。”蔡紅花說,對外大聲罵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端水來,想渴死我啊。”
秋娘端水進來,蔡紅花罵竹兒那懶丫頭呢,我不在家她就學會躲懶了是吧。
“小寶要人陪著他玩,竹兒脫不了身。”秋娘替女兒掩護說,“餓了吧,我去下一碗麵來。”
“手腳快些,你們這些賤驢子啊,非得抽一鞭才動一下。”蔡紅花嫌惡的說。
等到秋娘出去,她又立即換上笑臉對鄒大寶說,“去年你喬大伯不是說在江陽看到一個女子,和你大姐十分相像,名字也一樣,娘就想著過去看一看。”
“沒想到真是你大姐。”蔡紅花說,“她沒死,還嫁了一個屠戶,現在過得還不錯,這個錢就是她給你的。”
“大姐還活著。”鄒大寶說。他對他兩個姐姐的印象都不深,反正就是家裡做事的,到年紀要嫁人了,結果大姐掉河裡了,二姐代替大姐嫁給了給彩禮的王家人,之後聽說讓姐夫給賣了。
他不清楚也不關心。
“一出手就給十兩銀子,那很闊綽啊。”鄒大寶說,“只是江陽太遠了,去一次也太麻煩了。”
“不麻煩,以後就娘去,娘給你要錢來花。”蔡紅花喜滋滋的說,“你大姐生了五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年紀和小寶正合適,以後讓她嫁到舅舅家來,知根知底,再好不過。”
“江陽太遠了大姐捨不得吧。”鄒大寶說。
“捨得,怎麼捨不得,孃家就是女人的根,她不討好你這個弟弟,萬一有個什麼事,誰替她出頭。”蔡紅花說。
鄒大寶想說大姐這嫁人也十幾年了,他這個做弟弟的也沒露個面,所謂的孃家根,萬一,真的需要討好嗎?
蔡紅花把錢都給了鄒大寶,她是真的信鄒大寶是做生意的料,即便他屢做屢敗,把家裡的錢都虧空,從前還在城裡住磚房,越搬越差,到城外住棚屋。鄒大寶的錢不是被人騙了,就是夥著一起吃喝用了,就這蔡紅花還是覺得兒子能幹。
兒子不是做苦力的料。
鄒大寶這次拿了錢也想好了怎麼花,家裡婆娘不讓近身,就去外頭花樓找個姑娘爽一爽,一兩銀子一晚,他可以爽五晚,再拿銀子同人喝酒,對了,第二天要買些豬肉回家,娘就能去跟人誇嘴,他在外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