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被送走後,就再無半點兒訊息,陳瑜只當結了個善緣,萬萬沒想到緣分是個圈,竟在這裡又遇到了程昱的親人。
說起來,程家真是厲害,祝由術這樣的本事在身,可惜也改變不了程家的命運,甚至程家男丁都殘的是根由就在祝由術上,畢竟祝由術在世人眼中是玄術的一種。
趙老太被安頓在了宅子裡,陳瑜特地去牙行置辦了一個婆子和一個丫環伺候著,如今不單單是這一手祝由術的本事了,還有程昱的加持,陳瑜就算不想學祝由術,程昱那一手造鎧甲的本事也不能小瞧。
若將士鎧甲護身,戰力必會大增,傷亡少,士氣自然就高,蘇四郎雖辭了朝廷的官職,可蕭祈玉終有一日會給蘇四郎爵位,畢竟蘇家功勞越大,蕭祈玉施恩就會越重。
而蘇家若退,必要全身,若不退,那句話怎麼說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得受著,就算是陳瑜自己也得遵守的規矩。
所以,陳瑜必然要不斷地增加蘇家的籌碼,上而治下,反之亦然。
蕭祈玉先行一步,親自押送著肉乾往宣德府去,陳瑜繼續在這邊半個月,繼續準備糧食和草藥,直到蘇家的商隊送貨到這邊來,陳瑜叮囑商隊回去的時候帶上趙老太和兩個伺候的僕人,這才辭別了蘇德言兩夫妻,離開了宣德府。
至於沒見到苗淮秀和蘇佔青兩口子,陳瑜也不在意,再說了,自己看得開他們的關係是一回事,蘇佔青和苗淮秀在老家人面前能不能抬起頭是另外一回事,不打擾就是尊重。
永固府到宣德府的官道修得比別處都寬,想來也是,西北戰場和永固府戰場往來調兵遣將都尋常,嘉靖帝不是南征北戰,是東征西戰沒消停過。
這次不單單押送了草藥和糧食,還有草料。
沒了蕭祈玉跟陳瑜擠在一輛車上,汪婆子帶著冷香和尋梅都伺候在陳瑜身邊,路途不近,四個人實在閒著無聊,陳瑜也不想總睡覺,索性拿了木頭開始雕麻將。
汪婆子幾個人看了一會兒就會了,四個人動手配合起來還挺有效率,雕好了麻將,陳瑜就教她們三個跟自己玩兒,難得長途勞頓之下,四個人還能是不是鬨堂大笑。
眼看著到了宣德府,陳瑜讓汪婆子把麻將收拾好帶著,撩起簾子看外面的景兒。
這一路上頗有些攆著春天走的意味,宣德府的春天來得稍晚一些,農田裡的農人正在翻耕土地,黝黑的土地在陳瑜的眼裡,簡直是豐收的顏色。
肥沃的黑土地是種植玉米最好的良田呢。
車隊到了城門口,守城計程車兵立刻列隊出來迎接,更有快馬去衙門通稟。
陳瑜的馬車被簇擁著往衙門去,要見到蘇四郎的陳瑜竟感覺到心跳都快了幾分,去年一別到如今,這個殘了的兒子委實讓人牽掛,特別是辭了嘉靖帝的封賞,只為了給蘇三郎讓路的舉動,更是讓陳瑜感慨,曾經那個因為不讓他讀書而自暴自棄的人,竟能顧全大局到放棄自己的前途,這中間的轉變讓人心疼也欣慰。
當坐著輪椅的蘇四郎見到母親的時候,咧開嘴笑著眼圈卻紅了,陳瑜快步過來握住了蘇四郎伸出的手:“四郎安好,孃的心也安了。”
“苦了我的孃親,孩兒不孝。”蘇四郎忍著眼淚,問:“一路勞累,身體可受得住?”
“受得住,受得住。”陳瑜拍了拍蘇四郎的肩膀:“進去說吧。”
侍衛推著蘇四郎進了衙門後院,一路上蘇四郎都握著陳瑜的手,好幾次偏頭認真打量著她,臉上的疲憊很明顯,這麼遠的路,源源不斷送過來的糧草和藥品,蘇四郎知道娘是拼命了,蘇家也是豁出來的在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