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也看到了陳瑜,之前只是聽說,不曾見過真人,還猜測是跟自己差不多年歲的人,真正看到陳瑜才發現比自己年輕很多,在椅子上行禮,陳瑜還禮:“您老不要多禮數了,快請。”
等陳瑜坐下後,陳老夫人才說:“玉郎說鄉君不肯收下茶典,老婦便坐不住了,陳家得了鄉君如此幫襯,恩重如山,只有拳拳相報之心,卻奈何只剩下一本茶典能拿得出手了。”
說著,陳老夫人把裝著茶典的匣子捧在手裡:“鄉君,不要嫌棄啊。”
陳瑜按住匣子,緩緩的推回到陳老夫人這邊,說道:“老夫人言重了,這生意上的合作都是各取所長,談不上恩重如山,茶典十分珍貴,乃是傳家之物,蘇家不會奪人所愛,再者陳公子十分聰慧,一點就透,陳家興旺指日可待,老夫人若把茶典傳給後人,蘇家能多一份好茶喝,才是福氣呢。”
陳老夫人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連聲道謝。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帶著一股子沉穩勁兒,言談之中,陳瑜除了敬佩陳老夫人外,更喜歡她的性格,話不多,言之有物,神色寧靜,並沒有一絲一毫諂媚,也沒有算計,有的都是感激之情。
職業關係,陳瑜很留意陳老夫人的氣色,但無能為力,她無法想象滾釘板是多麼殘酷,眼前這位陳老夫人只有一條手臂是能動的。
就這樣一個人在徽州府等著唯一的孫子長大,為陳家報仇,但沒有被仇恨折磨出刻薄相,由此可見心胸是很豁達的。
表達了感激之情,陳老夫人便告辭了。
陳瑜送走了陳老夫人後,免不得把陳老夫人和崔老夫人放在一起比較一番,說實在的,崔老夫人沒有可比性,都說女人身上是一家人的氣運,這話是有道理的,崔家的崔孝義比不過陳屹川,這就是例子。
想到崔孝義,陳瑜揉了揉額角,算算日子崔孝義應該到青牛縣了,會如何行事可以從崔家突然改變的態度上揣測一二,但是,小人之心從來都做不到坦蕩二字,自己剛好趁這個機會看看蘇家的整體戰鬥力。
七月過半,陳瑜最惦記的是蘇三郎。
這一場科舉,無形之中蘇三郎所面對的阻力不會小,能不能沉穩應對是個問題,不過蘇三郎需要自己去面對,不單單是這一場科舉,更有以後的仕途。
蕭祈玉和蘇謙修從外面回來就得見陳瑜,兩個孩子坐下來說著這幾日的見聞,陳瑜笑眯眯的聽著,等他們說完了,陳瑜才說:“我準備明兒就回家去了,你們兩個一起回去嗎?”
“不回去,陳屹川要動手,我們兩個在這邊看熱鬧。”蕭祈玉笑著說。
陳瑜才不相信蕭祈玉要看熱鬧呢,只怕這裡面陳屹川都未必是主導,不過這兩個人精一般的孩子留在徽州府,該擔心的是崔家,陳瑜是放心的很。
“奶奶,周家姐姐這幾日都在碼頭那邊。”蘇謙修說。
陳瑜看著蘇謙修,要說在自己面前,蕭祈玉還會聊幾句八卦,可蘇謙修的每一句話都是重點,所以,陳瑜問:“碼頭那邊應該有朝廷的市舶司吧?”
蘇謙修搖頭:“沒有。”
陳瑜笑了,周玉鳳這丫頭!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