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頭去世後,山家就成了杜氏掌心的一畝三分地。
杜盈秋稀裡糊塗地在山家失了清白,爹孃不僅不為她討回公道,還為了那點面子將她像一盆水般潑了出去。
沒有孃家的支援,在山家杜盈秋只能依賴著婆母兼嬸孃杜氏,滿懷委屈和辛酸,也磋磨成了另一個杜氏,將怨氣都撒在了四丫身上。
“你說什麼胡話呢,當初的事你還有臉提?”杜氏佯裝鎮定,卻不肯再提當年的烏龍,只將杜翠竹往前推出來,“到底是你們娘倆的事,你們二房現在新房住著了,總不能爹孃都不認吧?”
杜氏的反應在杜盈秋的意料之中,當年杜盈秋在飯桌上,是被杜氏勸的酒灌暈的,明明該歇在山春花房裡的她翌日卻在山二郎的房間裡醒來。
而那晚本該從縣學趕回來的山三郎被同窗臨時叫去參加了詩會,山二郎則是恰巧跟同村的混子吃醉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醉得不省人事的山二郎能做什麼?先是被杜盈秋的尖叫聲吵醒,眼睛還沒睜開迎面便被杜氏扇了一巴掌。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杜盈秋當初將自己知曉地都告訴了杜翠竹,可杜翠竹卻根本不理會,只怕她耽誤了大姐嫁去縣裡的好婚事。
“我二房的樓梯就在此處,爹孃想往上踏輕輕鬆鬆。只當家的受了新任縣令的邀,不日就去縣衙裡任職,若趁著我們不在,鳩佔鵲巢了,打官司倒也便宜。”
許是受原主的記憶影響,杜盈秋的語氣也越來越重,她不想再將原主當孃的傷口撕爛給旁人看,何況現在還有女兒的名聲需要顧及,但也絕不容忍那些在原主身上吸血吃肉的人再染指二房半步。
“當年我,一套紅嫁衣就是全部嫁妝,還是大姐不合身舍了的,聘禮一分沒少入了爹孃的荷包。婆婆當初聘禮給得可不少,便是我這個做女兒的賣身錢,也夠了吧?”
看著眼前盛氣凌人的杜盈秋,杜翠竹半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一旁的杜氏聽見山二郎要去縣衙當差,更是被當頭一棒。
山三郎犯下的蠢事,村裡鄉親都記著呢,何況這回二房對村裡受災的村民出力不少,沒人會願意站在杜氏那頭。
“妹子,算了算了。我早說了,二房現在咱們高攀不起了。”杜氏被激地一顫,上前去拉杜翠竹,“我家雖就幾間破瓦房,但供你們夫妻歇歇腳,總是能行的......”
一步錯步步錯,杜翠竹想著那時對二女兒的失望和震怒,以及在大女兒好親事的比較下偏頗的心,心中鬱氣越盛,最後衝著杜氏發了出來。
“我呸!就是你這個潑婦,當初害了我的女兒!現在還想裝好人,我撕爛你的嘴!”
一個眨眼,剛剛還沆瀣一氣的杜翠竹和杜氏兩姐妹扭打在了一起,沒人阻攔都看著熱鬧,杜翠竹的丈夫拉偏架,讓杜氏被撓了好幾下。
“三郎,春花,你娘要被人打死了!”
然而無論杜氏如何叫喊,主屋那頭都沒人出面,一個是冷血自私的兒子,一個是傷透了心的女兒。
狗咬狗一嘴毛,最後還是杜盈秋不想在自家鬧這麼難看,將人群哄散了。
且不管杜家兩姐妹出去怎麼再打,關起門來只當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