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的山二郎和山桃對視一眼,默契地笑出了聲,惹來杜盈秋的眼刀子。
山桃開口解釋道,“娘,蒼江縣恢復得快,不是全是因為文縣令能幹,更多的是因為他有錢。朝廷賑災的款項批覆流程冗長,咱們不過一個下縣之地,不會如此快。”
“陶陶說的不錯。光有錢還不夠,高縣令在此地經營三年,縣衙說是自家後花園也不為過。短短數日,他能將舊人砍掉一大半,不怕得罪當地鄉紳,不是愣頭青就是來頭不小。”
山二郎詳盡分析幾句,見杜盈秋轉露擔憂,又寬慰道,“為官有城府不是壞事,沒城府的我還真不敢去任職。他缺人,我缺路,這是正好的事。”
山桃也抱住杜盈秋的胳膊,“娘那邊的親戚來了,隔著一堵牆定會生事,咱們到縣裡住一段時間正好,娘你就當散散心。”
“行,左右呀,你們爺倆主意大,我就安心給你們管好後勤就是。”杜盈秋被打散了憂慮,摟住山桃重新露出笑顏。
回了家將牛車停好,就見著自家院子裡烏泱泱一堆人,吵吵嚷嚷,走近一看,才發現一頭是大房和王家人,另一頭是杜氏帶著杜翠竹夫妻倆。
“二房的回來了,這事兒啊還得聽二房人夫妻倆的。”
杜盈秋避開了擠出一絲笑容的杜翠竹,徑直挽住了金氏的胳膊,“嫂子,舅舅們,這是怎麼了?”
“弟妹你可算回來了。”金氏見了杜盈秋彷彿有了主心骨,一咕嚕將前因後果道明。
杜氏和杜翠竹這對因子女婚事結怨的親姐妹,如今又因對二房的複雜心緒走到了一起,杜氏來給杜翠竹撐腰,說什麼也要讓杜翠竹住進二房的吊腳樓。
二房不在,孫家作為乾親許多話也不便,乾脆直接將大房夫妻請了過來,王家一聽杜家人鬧事,也一拍桌子跟了過來。
三家人的陳年舊事被這些長輩又翻出來爭論一遍,少不得互相拉踩,鬧了個沒臉。
“我說二房媳婦,我這個做婆婆的分了家你不管便罷了,自己親爹孃總不能不管吧?”
杜氏做出一副憤慨模樣,因山三郎的事對二房忍氣吞聲這麼久,好容易抓著個把柄,恨不得唾沫星子橫飛。
“娘這話,秋娘聽得不明白。”杜盈秋冷笑了一聲,一雙明如星子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杜氏,“當初我為何嫁入山家,旁人不清楚,娘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青山村年長些的都知曉,當初杜氏將自家出落得最好的一個侄女兒接來,嘴上說是親近晚輩,實則是謀劃起了自家親兒子山三郎的婚事。
只是陰差陽錯,山二郎和杜盈秋混在了一處,為了山家的體面,才改口說這回本就是為了兩人的婚事,匆忙將人娶了回來,連禮都略了。
其中的古怪,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主杜盈秋那時只是個被嬌養不懂事的閨女,輕信了嬸孃杜氏,現在杜盈秋回看往事,破綻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