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教一個學,因為來看診的錢官府包圓了,排隊的病患耐心十足,對於一個小娃娃給自己診脈的事也沒什麼意見。
杜盈秋看著山桃認真地小臉,心中滿是欣慰,和山二郎對視一笑。
“二位可是來求醫的?”
夫妻倆剛坐在診攤旁歇腳,就來了個穿著青色衣袍的男子,面容清俊,眉眼一股書卷氣,只臉色差了些,眼下一片烏青。
“不是。我們夫妻是幫忙的,兄臺若是求醫,可在後面排隊。”山二郎朝人拱了拱手。
聽了這話,男子也不見外,撩開衣袍也跟著兩人坐了下來,“我不急,排了這麼多人,先歇歇腳。聽說這些都是義診,多虧了你們這些良心的好大夫啊。”
“我們不是大夫,看診的那位先生才是。”山二郎順手給人倒了碗水,隨口聊了起來,“家裡丫頭隨紀大夫學醫,這回水災嚴重,我們青山村雖災情尚輕,但丫頭心裡卻記掛著先生,便來幫把手。”
男子聞言才發現坐在紀大夫身邊,板著一張小臉給人診脈的山桃,笑著稱讚道:“小小年紀便從了岐黃之道,兄臺教子有方。青山村,我也聽說了,似乎你們村無人傷亡,真是一大幸事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談得火熱,杜盈秋沒開口卻一肚子疑惑,她瞭解自家男人,並非是自來熟的人。
而且眼前的男子衣著簡單,料子卻不凡,說是來求醫,卻只顧著跟人聊天,還表現得一副對青山村的災情很關心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奇怪。
注意到了這邊情況的山桃,向紀大夫請示後,擦了擦手走過來,剛好聽見山二郎將青山村村民改河道的事說完。
“這私改河道往大了說也是罪,但不改又難心安啊。”山二郎將改河道護青山村的事說明了起因,沒談知道高縣令行賄,只說了服勞役看出了堤壩的不牢固,一臉無奈和慶幸。
那男子聞言沉思片刻,還沒回話,山桃便衝著自家爹孃道,“爹孃,這位是咱們蒼江縣新任縣令,託他的福,災情才控制得這麼快,小女山桃替父老鄉親謝過文縣令。”
一旁的杜盈秋和山二郎立刻起身,一副驚訝模樣,與人見禮,“原是文縣令,適才失禮了。”
被人戳穿了身份,文縣令先是一愣,爾後搖頭失笑,也不再掩飾,大大方方道:“不必多禮,父母官為百姓辦事本是應該,此前同僚失職,致使諸位受苦,本官該向諸位賠不是才是。不過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縣令,我們見過?”
山桃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小女不過農家人,無緣見過貴人。適才與師父接診病患,聽大家屢屢誇讚新任縣令,貌比潘安才實能幹,又聽您關心災情,才胡亂猜測。”
這話聽著像馬屁,但卻是實話,剛剛山桃聽了一籮筐誇新縣令的,這還是濃縮了各種誇讚之詞的,至於確認他的身份,前世什麼高官貴爵沒見過,文縣令的氣質實在太過明顯。
無論如何,好聽的話由最實誠的小娃娃說出來總是顯得更加可信,文縣令的笑就沒掉下來過。
“山大哥機敏仁義,夫人端莊賢淑,女兒更是少年英才。青山村的事本官知曉了,事急從權,你們做的沒錯,改河道的事本官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