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虛無之中,靈華從寧絮荷的身後出現。
寧絮荷嚇了一跳,回頭防備地盯著靈華從背後轉到自己的正面來:「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靈華並不急躁,語氣平緩而溫柔:「我能在茫茫人海中與你擦肩而過,定然是命運自有安排,如同你可以化身成人一樣,皆是命數。」
寧絮荷別過頭,言語中盡是不屑:「我最不信命,若你說這些都是命運,那我便要改變命運、超脫命運,成為命運的主人。」
靈華看她的眼裡帶了驚訝和欣賞,如水的目光流動在對面女子的臉上:「你倒是有些獨特的思想,未曾想我的真身還能生長出這樣性格的人,當真妙奇。」
寧絮荷憋住自己翹起的嘴角,雙手抱胸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也不必這樣誇我,我知道自己很優秀,所以更想在世間行走,看看萬事萬物。你也不必在此多費口舌,我不會融入你、與你合成一體的。」
靈華搖搖頭:「我沒有強行收服你的意思。若我想要用強,在淨音寺裡連同敬恕一起將你打回原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寧絮荷聞言杏眼圓睜,放下胳膊驚奇道:「你認識敬恕?」
靈華點頭:「是。」
「什麼?!」寧絮荷大為驚訝,「就是那小破屋子裡整日跪著打坐的敬恕?」
靈華再準確答道::「是。」
寧絮荷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搖搖頭:「你怎麼可能認識他?敬恕和尚從不出淨音寺,就連那小屋子都不曾邁出一步,松樹林又設有屏障,除卻有心之人無人能進,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靈華恍然:「原來你忘記了,難怪會去喜歡他。也許不記得更好,可以做無憂無慮快樂的自己。」說罷她仰頭踱步,似乎想起一些回憶。
寧絮荷不住地眨眼睛,跟在靈華幾步遠之後一起踱步,好奇地打聽:「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跟敬恕有什麼過往?」
靈華餘光瞥她一眼:「你既然不記得了,那如今也沒必要知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隻會徒增煩惱。世事就是如此,知道得越少,得到快樂越是簡單;知道得越多,心中越是複雜,越是難以體會最純真的喜悅。」
見寧絮荷翻著眼正在思考她的話,靈華淡淡笑起來:「你當真這般喜歡敬恕?」
寧絮荷心虛看了靈華一眼,背過身子揮揮手:「我才不喜歡他呢。」
「不喜歡他,卻整日去松樹林看他,就算被打飛第二日依舊還會去看他。這便是不喜歡?」靈華頗有調笑意味道,「如若你這是「不喜歡」,那什麼才是喜歡?」
寧絮荷的心思被看了個清楚,面子上掛不住,她有些氣惱地回過頭:「你來找我就是問這些事的?我可沒想過要告訴你。」
靈華仔細打量著她,似乎看出些門道,向她走去兩步並排而立:「若說我找你並無目的,確實是在騙你。」
她邁進一步:「但我將你帶到這鏡中虛空,與你好言好語,你可知為何?」
寧絮荷感受到靈華靈力強大,比她強出百倍,她後退兩步戒備道:「你的心思我怎會知曉,難道你不想收我了?」
「我想與你,成為朋友。」靈華說罷淺笑起來,「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我竟然想與自己成為朋友。」
「朋友?」寧絮荷好像被觸動到了什麼,怔怔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