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眾生你言我語,討論聲很雜亂。我看著他們。
我想要什麼呢?我不是太中序成績最好的學生,也不是能打的武人,文治武功,哪一個輪得上我?不由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忽有一人拍案而起。
“先生,我讀書,是為了有朝一日,在這天下往來馳騁!”
這聲音渾厚雄壯,我抬頭一看,在教室左前方,有一人著灰袍,虎背熊腰,昂然而立。定睛一看,是城西宇文家的公子宇文鐸。他性格直率,敢不避諱,只是這樣的場合……
先生輕輕笑了。“好,好。男兒生於世,便當有大志。坐吧。秀儁啊,你有什麼目的?”他捋了捋鬍子。
我站起來,卻並不明白自己如何回答。我不願一生務農,亦不願經商學藝,馳騁天下更是想也沒想過。但我一時又想不出,便決定跟風。“先生,我讀書之目的,與宇文兄不謀而合。”
靜先生看了看我,也笑了一下。“坐吧。那麼今天的論辯到這,下月便有會試,望各位提前準備。諸位自己看書吧,以後怕是不能再見了,我再抓緊看看你們。”
我抬頭看著靜先生。還是熟悉的白大氅白鬍子白頭髮,平時令我避之不及的裝束,今天再看,卻有幾分不捨。
午時的鐘響了,我們走出了這個承載各自三年青春的地方。我正打算回家,忽然一隻胳膊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兄弟留步!”我一回頭,正是宇文鐸。我忙拱手行禮。“宇文兄,找我何事?”
宇文鐸開口便問。“方才秀儁兄弟所言可是真話?”
我不解其意,便做了這般回應:“不瞞宇文兄,不假。”
宇文鐸大笑一陣。“好!我且帶來這幾個兄弟,互相認識一下!劉襄!”
話音剛落,便有一綠袍青年,體態纖瘦,散著一半長髮,佩一把鑲玉劍出現,向我拱手:“在下劉襄,字龍驤,學得點道,權且謀生。揚武二十二年正月初一生。”
“在下司馬仲桓,字秀儁,揚武二十三年正月初八生。今後請多關照。”我把雙手拱在身前。
有一藍袍少年,袍上有金繡,系一把烏木鞘劍,上來道:“在下曹少傑,字存德,揚武二十二年九月十六生,多指教。”
又有一紅袍者,袍上紋金紋,背一支銷金槍,氣宇不凡,英氣逼人,上來道:“在下羅文廣,字延琦,揚武二十三年六月初四生。”
又有一紅袍者上來道:“在下鄔成輔,字百政,揚武二十三年冬月廿二生。”
宇文鐸大笑道:“好!我們幾個的目的,都是於這天下,幹出一番名堂來。那麼從現在起,做事都要相互幫襯!對了,司馬兄弟,你下午可否來一趟武子臺,與我們一同練武?”
我對武道素感興趣,便一口答應。“哈哈哈,秀儁兄弟痛快!那我們下午未牌見了!”他們便離開了。
我回過頭來,看著這太中序的大門。雖說不願學習這些經義,但我平心而論,我捨不得這裡。正看間,有一隻手點了點我。我一回頭,是靜先生。他眯起眼來看著我,嘴角藏下了幾許笑意。
我連忙頂禮。“靜先生!”
待我起身,他才開口。“方才汝之所言雖非真話,然而卻成就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