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一輩的人......”佐助的眉毛立刻擰在一起。“我幾乎不知道。”
“幾乎?”
“只有一次,”他不情不願道,回憶得很艱難。“我父親在勸說宇智波鼬進入暗部時,提到了族內的天才宇智波止水。我偷聽到的東西不多......”
“告訴我吧!”我說。
“大概就是族人都對止水和火影的親近表示了不滿,幸好他死了雲雲......然後父親提出,他希望宇智波鼬能在加入暗部後注意村內的訊息流通......”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那時,族內的確在頻繁地聚會......我以為,算了,沒什麼。或許那只是聚會。”
“什麼叫‘幸好止水死了’?”我強忍住心痛,無情拆穿了他下意識粉飾太平的舉動。“宇智波和村子的關系從那個‘謠言’出現之後就一直在惡化,自從知道了團藏的存在之後,我想......或許,你們只是......”
佐助的表情一變,我突然感到於心不忍,“或許宇智波一族只是高層鬥爭的犧牲品”這個大膽卻莫名帶著合理性的猜想自然不能說給現在的佐助聽,因為宇智波鼬的確當著弟弟的面犯下數樁罪行。小孩子被父母的慘叫驚醒,剛想出被窩就看到門口的紅色眼睛;睡著的情侶成了裸屍,連大部分沒了行走能力的,真正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也被砍斷脖子,橫倒在門口。我記得自己剛聽說這個訊息後就抱著連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的心情出了門,我本來是想去買菜的,所以沒有帶忍具包,連衣服都是隨手抓起來套了就走的上忍制服。我聽到街邊的話,下意識對著耀眼明亮的雨後的太陽抬起頭來,盯著,自虐般看了一會兒,發覺沒有人瘋了,彷彿生老病死一樣發生,這只是個別樣的意外。我渾身都冷了,沿著曾走過幾遍的小路,再到了平時不敢也不願去的宇智波族地門口,我忍著街道的狼藉和詭異的安靜踏步進去......這裡還沒來得及封鎖。這不重要。我循著記憶接近了某個止水帶我來過的街道。我轉過拐角,看到一條正對腦花和暗紅色血肉伸著舌頭的野狗。與排洩物沒有兩樣的皮毛,似乎是土生土長的動物品種,只是平時忌憚,如今沒了忍者和居民的活動便敢從森林裡跑來,追著血腥而來,大膽地滴出口水。我“哇”地就吐了。我發誓自己的確見過不少慘狀千奇百怪的屍體,也不再會為生命客觀的流逝而明目張膽地哭泣,但當我真的看到那條正在對著屍體飽餐的狗——原先跳動、鼓動著,供給身體以機能,生産足夠人行走奔跑躍動和爆發力量,或許還有那顆心——掌管情感的五髒六腑和肌肉組織等竟然就成了一團被丟棄在街邊,成了在野狗眼裡和腐爛的幼鳥並沒有區別的爛肉,甚至被佔有了。還不等我沖上前去,這條狗就敏捷地跑了。我無法繼續追逐或深入,因為我也被追逐查克拉而來的暗部發現了。說是暗部,其實我一看那白頭發就知道這到底是誰。
“都死了嗎?”卡卡西沒有回答。我抓住他的手,指甲幾乎嵌進他手腕的軟肉裡。“都......”
“喂!”他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你在想什麼?”
我不敢對佐助說這些,甚至連湯也喝不下了。“佐助。”
於是他看著我。
“我走了,你不必再送。”我沒有說什麼寫信來的鬼話,直接在桌角按下了一個飛雷神的印記。他注意到我的動作,目光凝住了一秒。
我來到火影樓。剛一習慣性地展開知覺,竟感到幾乎大部分我所熟悉的同事的查克拉都在樓下。
綱手“啪”地丟開手裡的公務,挑著形狀漂亮的金色眉毛看我。“竟然還活著!”
靜音不在這裡,那隻豬也不在。
我勉強平靜了心緒,幾乎不知自己該從何說起。“任務......”
“最近團藏越來越不安分了。”她拄著手,“你繼續。”
“霧隱村的高層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團藏的人。”我邊梳理思路邊說,把nagato的情報全部倒出腦子,接著提到了大蛇丸對血繼限界的迫害。
“兩船的孩子?!什麼!”綱手猛地抬起右手,飛快地在空中捏成了拳頭——卻沒有砸爛辦公桌。她勉強忍住了怒意,面上卻仍漏出幾分憤怒、痛心,和對昔年同期自己敗壞自己名號的怨氣。我清楚地知道她即使說過“是時候終結三忍的名號了”的話,依舊難以將過往的經歷完完全全地抹掉。這點又和自來也大人堅持不懈地追蹤大蛇丸的情報的心理不太一樣,但繼續細想下去的話會很不妙。我默默低下頭去,決定暫時不直視綱手姬的眼睛。
她那似乎正壓抑著什麼的聲音狠狠地落到我腳前的地面,由上至下,經過的地方都燃起了看不見的火。“大蛇丸居然還在做這類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