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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鳳凰涅槃(二) (1 / 3)

接下來的工作,進展的很順利,合同文字的初稿在我們公司一天內就完成了稽核,創造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用客戶的話講,怕夜長夢多。基本上在這家公司的銷售人員還在外地出差的過程中,我們完成了合同的議標籤署工作。商場的“利益是永恆的”這一定律再次顯示了它的魔力,硬體廠商在感知使用者態度轉變的情況下,沒有給我們對手公司透露絲毫資訊,以至於我們合同簽訂完,開始專案的需求調研的時,對手公司的銷售才到清河市,才知道這些情況。據說,從那次開始我上了對方公司的黑名單,只要雙方都參與的專案,我公司的銷售人員是我,不管是打低價,還是採取其他手段,總之這個專案他們一定要拿下來,這有些當年華為和港灣的味道,只要港灣參與的專案,華為必須要拿下來。

應該說,那個專案保住了我在公司的位子,同時也為後來的工作開了個好頭,我們公司的實施隊伍也沒有讓客戶失望,圓滿完成系統上線。這些都是後話了,最重要的是,透過這個專案我感覺到了關係的強大,原來從某種意義上講,關係是可以決定很多事情的。如果說之前我感覺到了錢的重要,那麼這次在我的思想上完成了金錢和關係的結合,人一旦以此態度去面對人生的時候,一切都開始走樣了…

專案是落單了,那段日子天天生活在幸福之中,那是一種由衷的幸福,感覺特別特別細膩的一種幸福,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看什麼都順眼。天氣不管是晴空萬里還是細雨濛濛,與我來言都是好天氣。這本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專案,與絕望中找到希望,這是一種快樂,那種成就感是無以復加的。

周圍的朋友天天為我慶祝,我也是天天酒場、KTV、洗浴到處轉悠。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慢慢地和永麗公司的其他人、其他代理商熟悉起來,越來越發現賺錢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到很多時候只需要打幾個電話,過段時間代理商就會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裡,坦率地講,那個時候雖然已經知道錢是好東西,但是對賺錢還沒有特別的慾望,只是保持著朋友找到我,我就去協調關係找相應的資源的局面。很多資源的協調已經不再透過永麗,她很忙,經常穿梭於港、澳、大陸之間,見面的機會很少,只是電話還一直保持著聯絡。

一次偶然的機會,和永麗公司的朋友吃飯,我認識了另外一個人-高明,永麗公司常務副總裁的秘書。還是要說說秘書這個職位,同樣是秘書,政府部門的秘書和企業的秘書職能差異就很大。企業的秘書更多的有一些總管的職能在裡面,更偏重於領導的吃喝拉撒、行程安排,而且女秘書居多。政府部門的秘書是有行政級別的,比如市長的秘書是科級,如果是省會城市,是處級,甚至可能達到副局級。他們具備了做為領導的基本思維模式,知道如何從宏觀的管理角度去考慮問題,知道適時給領導一些提醒,而且不會表現的比領導更高明。秘書們的命運和領導基本上也是捆綁一體的,乾的好,有了外放的機會,到一個實權部門獨當一面,通常是秘書們的歸屬。如果命運不濟,在任期間,領導因為種種原因政治生命終結,秘書們往往也是逃脫不了干係。因為他們是領導身邊最親近的人,很多內幕他們是親歷親為,這也是秘書們嘴風很嚴的原因之一。

永麗公司是那種典型的官商,高層都是由省裡面直接任命的,所以秘書這工作也和其它性質的企業大不相同。那次聚餐我到的比較晚,被罰了酒。身邊的朋友告訴我,咱們這一桌估計只有高秘書能喝過你。我才注意到這個人,很斯文的樣子,戴著眼鏡,偶爾和身邊人說說話。互相敬酒的時候,身邊的朋友給我們做了彼此介紹,而且刻意地講:“高秘書平時很少喝酒的,但酒量大家可是都知道,今天你們二個算是英雄識英雄,一定要多幹幾杯。”高明沒有表現出那種很世俗的客套,只是淺淺的說了句:幸會。我這個人,一直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雖然在銷售這行業,並沒有養成阿諛權貴的壞毛病,我也說了句:幸會。然後用酒杯碰碰嘴唇,意思了一下。這情景讓我身邊的那位朋友很是無趣,這也是那個夜晚我和高明唯一有過的交流。

餐後,和朋友到酒吧聊天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公司常務副總和大老闆不是一條線上的人,各有自己的後臺和背景,而大老闆是永麗父親的戰友。難怪,既然彼此和不來,那麼不親不疏,倒是一不錯的處理方式。這個世界上,有些關係是很難維繫的,人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果所有的人對一個人的評價都是很不錯,那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在初中的時候讀《小公務員之死》感覺很不可思議,一個人怎麼能因為其它人可能存在的對自己的看法就這麼抑鬱而死呢?現在有些明白了。

原以為和高明不會再有交叉點,然而造化弄人,很快我們又碰到了一起。

一天,接到朋友電話,聊天期間他問我和省人民醫院關係怎麼樣,我說還成。畢竟醫院的管理系統也是我們公司的產品線之一,打交道多了,和一些人還是挺熟悉的。他問能不能找到腫瘤科的嚴主任?我問是不是有朋友住院了,他說是高秘書,他老父親住院了。那時,我才想起來朋友上次告訴我:高秘書家在農村,靠著自己的奮鬥保研,畢業後就到了省政府的某機關,再後來就跟著自己領導來到了這家公司。本來我不太想管這事情,但是和那朋友關係還不錯,而且他的部門還屬於常務副總主管,和副總的秘書關係混好點對他也是相當受用,於是我就應承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他父親是良性腫瘤,手術比較順利,高明一定要請嚴主任吃頓飯,我當時覺得挺可笑,這人怎麼不懂得世事人情,這是請吃飯就能答謝的事情嗎?現在回頭看看,那時候,我已經把很簡單的事情考慮的很複雜。

為醫者,解除病人的痛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我看來倒是成了一樁交易。看病難已經成為一種社會現象,這種難不僅僅是在高昂的費用上,還有日趨緊張而複雜的醫患關係。手術送紅包似乎成了潛規則,別人都送了,你不送,你心裡不踏實,手術室裡面躺著的是自己至親的人,醫生每一個動作,都關係著親人下半生的幸福,結果就變成了醫生不收紅包,患者家屬就不放心的境況。高明可能不知道,在手術前我那朋友曾給嚴主任塞過紅包,但也就是這件事情,讓我和高明的生命有了交集。

答謝嚴主任的晚宴上,高明喝了很多,看來真是名不虛傳,到後來我撐不住了。到洗手間狂吐一通,“沒事吧?”身後傳來高明的聲音。我一愣,“沒事,沒事,今天狀態不好。”我敷衍著轉過身。“真是謝謝你。”他很真誠地看著我。

其實,我一直不解,因為他的領導級別不低,他接觸到的人層次也應該不低,而且做秘書的大多八面玲瓏、順風順水的,怎麼就找不到一個省醫院主任的關係呢?“我不太會說話,不管怎樣,很謝謝你。”習慣了和秘書打交道,和這樣的秘書打交道還是頭一遭。“小事,小事。”我只能這麼說。“我大挺不容易的,我上大學學費都是他扛水泥扛出來的。”他家鄉把爸爸叫著“大”,聽到這話,我第一反應,喝多了。不喝多了,是不會說這話的。透過眼鏡,我發現他眼睛裡面有些晶瑩的東西。“是呀,父母都不容易。”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當時並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恩。”他點點頭,我們相扶著走出洗手間。

那一刻,我肯定沒有想到,我這無意中小小的善行會在之後幾乎挽救了自己的前途。人呀,心要善,要與人為善。

清河的專案塵埃落定了,永新的專案也跟著開始不入緊鑼密鼓的階段。

永新的專案形勢和清河有很大區別,在清河整個專案的決策鏈只涉及到一個機構,而永新則涉及到3個副處級機關,上層是局辦。這3個副處級機關雖然都同屬於一個局主管,但彼此之間由於區域性利益和一些歷史原因,相互關係不太融洽,而局辦想透過資訊系統的建設來推進機構的調整和改革。

其實資訊系統建設一直是一種調整權力的行之有效的辦法。透過資訊系統來完成業務流程的再造,砍掉或合併一些部門,繼而完成整個機構的權力再分配和再調整。

在3個副處機關裡面和我前期接觸比較多的是A辦,A辦的主任和我私人關係不錯,這種私人關係也是透過各種途徑的努力才建立起來的。剛接觸A辦王主任的時候,感覺他屬於那種針插不進的角色,40歲上下的年級,血氣方剛,我嘗試過種種辦法,比如層層託人,走“曲線救國”的路線,但都沒有見到多大效果。

我們有些銷售人員喜歡走捷徑,直接找對方的領導,其實這種方式雖然能達到一定的目的,但風險比較大。這類實權性的客戶從心底都是比較反感上司直接插手自己的工作,對上司推薦的人員也報有一定抵制的心態。事情辦好了,那是領導交代的,理所應當。辦不好呢,麻煩就很大。所以不到最後關頭,最好不要採取這種壓制的辦法。做為銷售人員要記住一個定律,越容易建立關係的使用者,越有可能不是專案的主要決策者,試想,你能很容易的和他達成共識,那其它的廠商呢?

問題產生了,王主任這邊不能突破,工作就不能得到實質進展。人總是有弱點的,或者說總是有喜好的,做銷售的開始階段就是研究人的階段。經過把各種途徑匯總的資料統一分析,我發現王主任對自己的兒子是相當的寵愛,而且家裡面剛買了臺電腦,孩子剛上高中,對電腦很陌生,基本操作都是問題。但王主任還是希望自己孩子多接觸電腦,打好基礎。好,機會來了。

我挑了一個王主任不在的時間去他家裡,我怎麼知道他不在?我能知道他的喜好,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行程?具體就不交代了,有些事情講的是劍走偏鋒,正路不一定會有理想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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