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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鳳凰涅槃(一) (2 / 2)

接下來的考察沒有什麼懸念,賀工是考察的副組長,組長是齊主任。剛開始他們對我們選擇了本省一個地市很有異議,不過木已成舟,也只能將就了。在這之前,賀工還私下問過我為什麼選這個地市,我只能實情相告,然後他說了那句話,看你小孩也挺不容易的。小孩,小嗎?就在這血風腥雨之中我正在向成功邁進。

考察的程序讓他們比較滿意,主要是對方客戶確實很給面子,而且深入淺出看似很客觀的講了很多我們的優勢,這也是我唯一一次能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齊主任。也是唯一一次透過客戶給他進行了一次關於我們公司的思想教育。雖然他上面還有劉局長,但是劉局長那人很懂得充分放權的道理,在政壇沉浮數十載,很多事情已是老謀深算,且年近退休。我們在做專案的過程中,客戶方的資歷和閱歷對我們的專案的進展十分關鍵,如比較年青者,考慮向上的因素更多一些,因為前途還有的是,沒有必要耽誤在其他的因素上面。而年長者,其他因素更多一些。為什麼說政壇時常出現“晚節不保”的情況,大多和這有關係。

齊主任在這之前對軟體開發認識很有限,特別是對專案的實施能力、專案的開發能力的認知是空白,站在賀工的角度上,他也是不太可能直接去給自己領導上課的。事情發展到這兒,看著齊主任難得的笑臉,我似乎感覺到賀工的一些心思了。其實,這一切源於市裡面限期上線的要求和那家公司無法在期限內完成上線的答覆,沒有強大的實施隊伍做後盾,想完成限期上線是不可能的。這方面,他們公司和我們比起來,確實差很遠。不過政府的工程,大多都有限期,但是延期的比比皆是,那就要看是誰在抓這個專案,他對這個專案的欲求是什麼,還好,我遇到了賀工,遇到了齊主任。

一共考察了4家,對手那家的情況也不錯,畢竟考察的物件也是他們的典型客戶,另外二家就不用說了。感覺自己像是陪太子讀書,哪能用心?考察結束後一週,賀工約我,這次換了家茶舍,他告訴我,考察報告寫的很公正,而且在專案實施能力方面很偏重於我公司,其他的方面基本上能打個平手,bin,終於贏了一分。我把這情況寫成郵件彙報,結果是石沉大海,可能大家都覺得這專案已經沒有什麼可跟的價值,倒是行業線的負責人提醒我多放精力在其他專案上。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我自己離被開掉不遠了。

考察是完成了,那下一步呢。賀工沒有說,只是讓我等一等。等一等,只有等一等了。大概有2周的樣子,一天下午。賀工給我電話,讓我儘快過去,說齊主任要見我。那一刻,覺得血液一下全部衝到大腦裡,對這個專案,沒有想過透過這個專案能賺到多少錢,雖然那時候我已經知道錢是好東西。更多的一種迫切是看到好結果迫切心情,覺得挺憋屈,既然憋屈,那麼就給自己一個結果吧。總不能就這麼讓人玩的啞口無言吧,賀工囑咐我帶上一名資深一些的技術人員,資深一些的??現去哪兒找呀?別說從總部過來還得1-2天,總部同不同意過來還是未知數。事情到這份上,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我叫上在省城的一名年級稍大的技術支援人員,就這樣出發了。到了地方,先見到賀工,他囑咐了一些事情,然後讓我和技術人員直接去齊主任辦公室,這個辦公室以前我也來過,可惜被三言二語打發了出來。齊主任很開門見山:“這個系統你們也清楚,我和劉局商量過,現在你給我一個確定的答覆,如果你們公司做,在8月1日能上線嗎?”說著,他把目光轉向技術人員,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因為賀工沒有說這麼具體,基本上是語焉不詳,所以我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技術人員看著我,我看著齊主任,齊主任看著技術人員,我明白了那意思,銷售人員為了拿單子,什麼都能承諾呢,但是技術人員不會。“齊主任,這個我得請示一下總部。我不能就這麼不負責任的空口答應了。”我必須給自己一個迴旋的時間和餘地,齊主任點頭。我出去打電話,打給行業線負責人的時候,他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反覆問我具體的情況,後來他說,保證上線沒有問題。我給我們的技術人員發了個簡訊,告訴他,沒有問題,可以承諾。然後走進辦公室,面對齊主任。天幸的是,我們的技術人員雖然平時話不多,這個時候話說起來卻條條有理,說我們在××地市實施的時候多長時間,有多少使用者,完成多少終端等等。齊主任頻頻點頭,到最後,齊主任又一句話,這句話無異於一盆冷水:(

齊主任說,我們會把我們的意見上報給竇副市長,最後怎麼定,是延期還是怎麼樣,還需要他敲定。狂暈,剛才我還在九天之上,現在一下跌倒九地之下了。不是說那家公司和上面關係很不錯嗎,大不了延期唄,都是入圍廠商,選了誰也不犯原則錯誤。那這以前做得工作不就全廢了,專案是8月還是明年上線,差不了多少,難怪那家公司如此有把握號稱必須得10個月,我當時覺得自己又被人玩了一把。

不知道怎麼走出辦公室的,見到賀工,我也只是簡要的把情況說了說,我當時問他,該怎麼辦?他說,剩下的不是我們能力所及的。暈,那不就和等死差不多。“你們公司要是能找到竇市長,可以跟他講一講。領導不會直接干預下面的工作,但是根據下面的上報意見會有所批示的。”他又說。這道理我也懂,這不是找不到嗎?找到了,還用這麼麻煩?找不到??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永麗,這是第二次請她幫忙,我給她電話,詳細把目前的情況給她講了一遍。她聽完以後說:“這件事情不太好辦,那邊我沒有直接的關係,這事得找我爸。”“你確定下面會把這意見報到上面嗎?”她問我。讓她這麼一問,我心裡面沒有底了,感覺自己被人玩來玩去的,這次沒準又被人刷一把,說不定也就是為了給我吃個定心丸,到底有沒有報給市長誰知道呢?

現在回頭看看,那時候我多慮了,因為上線時間是上面定的,用那家公司齊主任他們完不成任務,沒法交代,那麼他們肯定要把這種情況報上去,而且會告訴領導,我們也找到了解決措施,就是用另外一家公司,這家公司有過什麼樣的實施先例等等。可惜,我那時不太懂中國的政治,想想現在每次出境都會買一些關於大陸政壇方面的書回來看,因為那是另外一個視角,不管真實與否,會讓你的思維更活躍一些。“這樣吧,我先找人找到他秘書,看看下面會不會報上去,然後再找我爸。”沒有等到我回答,她這麼告訴我。秘書?對呀,肯定是要經過秘書的,秘書,大家別小看了這職位,領導和秘書的關係有時候甚至超出和家人的關係,領導不能辦的事情,秘書不一定辦不來。大概第三天,永麗告訴我,齊主任他們確實把東西報上去了,在秘書那兒。她讓我有意無意把這個訊息透漏給賀工,我沒明白什麼意思,她說:“你得讓他們感覺到你和上面有關係。”暈,原來如此,現在想想很多招數都是在這種實戰過程中培養出來的,讓對手去感覺你的感覺,把乙方做成甲方,這需要一個多麼痛苦的進化過程。

接下來的事情,相當有戲劇性,永麗先於賀工二天告訴我竇市長批覆了,中間的操作過程我問過她,她沒有告訴我,只是說我應該感謝她父親。我當時備了一份禮物送給他老人家,也不能算禮物,本來買禮物的錢也就是永麗折扣的10%,那次交易以後,我拿出2/3給她,她拒收。老人家很喜歡筆墨紙硯,我託人買了一塊上好的硯石,沒想到他堅決不收,堅持讓我退了。

後來當有些人告訴我他老人家怎麼樣的時候,我說什麼也不相信,其實,我不想也無法很公正的去評判,因為人在事中,很難去客觀的評價。我越來越發現,原來把心底的一些東西掏出來,是一種解脫,在五臺的時候見過一位佛學造詣很深的朋友,他告訴我:“永珍皆心生,心魔不除,如何皈依。”倒不是想一了百了,了結那麼多的塵世俗願。而是後來在五臺的那段日子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走向何方,心底的東西只會越藏越深。

現在,拖著病軀,撰寫以前的故事,突然發現赫然開朗,曾有過的怨恨,曾有過的痛苦,曾無法放下的情緒,也在這文字之間煙消雲散,佛曰:放下、捨得。放下越多,擁有越多,可能註定你一生轉折的,只是那一炷香的時間。只願曾經關心過我的人在異國他鄉生活的幸福。

坦率的講,這個專案從我接手到最後落單,充滿了偶然,對方太輕敵,認為穩操勝券,所以對很多事情不在意。當時如果對方的銷售人員能夠承諾在規定時間完成上線,先簽完合同再說的話,可能也不會有我的機會。也正是我們的不吵不鬧,看似丟棄了這個專案,讓對方產生錯覺,站在合同已經簽訂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還有一點,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就是這家公司在決策頂層的商務工作做的一般,沒有太實質性的進展。生活就是這樣,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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