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秦渡喝下藥,臉色也恢復的很快,漸漸就恢復了血色。肖肖端來夜宵,沏好茶,這父女倆是時候坐下來相聚相聚。
木舟卻沒有過問秦渡的過往,盯了她幾眼,點頭道,“女兒,你臉上的福氣又多了幾分。”
秦渡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懷疑爹爹說的話,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就看出我有福氣了?”
“嘿,你爹爹我看人何時看錯過。”
“我現在是寡婦,一人帶著孩子守著這個偌大的王府,我還真不覺得自己有福氣。話說回來,爹爹,這些年你跑去哪兒了?”秦渡問。
“那我去過的地方可多了,大食國、扶南、浦甘等,我還出了海,看到了你母親說過的那些人種,還真是夠黑的。”木舟喝下口茶,邊說邊回味這些年的旅途。再瞧瞧女兒,猶記得她出嫁的那天還是稚氣十足,如今倒是端莊成熟了不少,多了幾分韻味。嘆氣道,“你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我見過母親。”秦渡道。
“什麼?”木舟眸中詫異,不可置信。
“我受傷的時候昏迷了,然後就夢到她了。”
“哦”
木舟垂著眼簾,略略失望的點頭。
“爹爹,你算到了赫連武會死麼?”
“沒有。”
秦渡神色淡淡,舉起茶壺先給爹爹斟茶,再給自己斟,緩緩又道:“那你算出來我會守寡嗎?”
“也沒有”
木舟坦然,一把年紀了,可他依舊雙目澄明,他一如既往的面帶笑容,似乎對秦渡表現出來這些年的苦楚毫不在意。
“阿渡,你是不是怪爹爹當初把你嫁給了赫連武?”終於他正了正臉色道。
秦渡沉默片刻道“我只是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嫁給他,現在應該會更自由一點。”
“女兒,爹爹從來不會算錯,你自小跟著爹爹,你什麼時候見爹爹算錯了?”木舟說得起勁兒,又喝了口茶,“這小外孫可愛極了,跟赫連武很像,我看這小傢伙長大後也是個人物。”
秦渡乾笑,沒有反駁父親,父女倆人自當年一別已是七年了,如此一聊便聊到了深夜。
在秦渡卸下外衣準備入睡,一個轉身卻見那男人雙手抱胸坐在她的床榻上,這次秦渡倒是淡定了,她知道這男人不會對她硬來,“你怎麼又來了?”
“我怎麼又來了?”男人道“這不是來看你嗎?”
“我拜託你能不能別經常神出鬼沒的。”
“那我下次來先提前通知你。”
秦渡哭笑不得,這男人怎地如此難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來看看你傷勢如何?不想我關心你麼?”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監視我恆王府。”秦渡正色問道。
“是”
他居然就承認了,秦渡氣得臉色發白牙癢癢。